霸气╉真锄禾 发表于 2009-10-22 12:24:24

(四十七)
   哭归哭,哭完了伤还是要看的,我下定决心了,人活着不能不讲良心,我不能只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不顾大哥的死活吧,现在的医疗技术也比以前先进了,只要有钱,钱只要跟得上,死人也能下地跑,我大哥主要是伤在头上,颅内於血太多了,现在还是深度昏迷,水米不进,大小便需要人工伺候,停医生讲,坚持治疗,苏醒还是可能的,但后期治疗跟不上,很可能就是植物人,我嫂子这几天也累坏了,天天在那里守着,人整个瘦了一圈,医院天天催交款,护士长的脸色比较难看,仿佛出车祸的是她大哥,我妈**积蓄已经见地了,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我大嫂也知道以后的经济情况会更糟,一个人,一个家庭,很可能因为一场大病而变的很贫困,而贫困会使疾病、伤势更加严重,一个家庭就此而滑入社会的底层.......唉!以后的事情谁也不敢想象啊,结婚?房子?旅游?浪漫?JB毛,统统离我远去,但不管怎么样,我要救我大哥,救我大哥,谁叫他小子和我血脉相连呢。(大伙看,把我塑造成这样行不?)
   我的雁雁呢?她还等我的消息呢!她肯定正坐卧不安呢。我艰难的拨通了雁雁的手机,哽咽的告诉了她目前的情况,还有我的想法,她默默的挂了电话,没有再多说一句,唉,一个弱女子,她能怎么样呢?我已经隐隐觉得,我在连累这个剩女了,她有她的幸福,她有她的生活、事业,难道我非要连累她吗?男子汉要硬起来......

霸气╉真锄禾 发表于 2009-10-22 12:25:12

我第二天早晨购买了当天飞N市的机票,十一点抵达N市,大哥就在市医院进行抢救。
  我匆匆赶到医院,哥哥在重症监护室,情况很不好,血压脉搏都偏低,姐姐简要和我说了大哥出事的过程,当天傍晚,哥哥到一个朋友家作客,回家时是晚上九点左右,大哥横过马路即将到达对面时,被后面驶过来的一辆摩托撞倒,后脑着地,当即昏迷。肇事者将大哥送到医院,到医院后大哥清醒过来,并且还下地活动。我们当地的县医院医疗条件很差,CT机严重老化,当时给我哥曾做过CT,但未发现出血,于是医生就下医嘱静脉滴注甘露醇,但输了没几分钟,大哥就头疼欲裂,再次昏迷,这时再做CT,就发现出血,瞳孔放大,在当时基本医疗器械都不具备的情况下,我哥在县医院拖延了几个小时,后来,一位医生冒险给我哥做了开颅手术,取出了血块,但高烧不退,看着情况实在紧急,在姐姐的极力劝说下,嫂子和姐姐姐夫将大哥连夜送往市医院,到了市医院后就一直在重症监护室进行抢救。
  医生说我哥的情况不容乐观,因为脑外伤还引起了其他并发症,胃出血,肺部也有感染,完全靠静脉滴注给体内营养。而且到半夜,大哥还会突然高烧,一侧瞳孔放大,药物控制不住,只好用冰块物理降温。
  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姐姐和嫂子没敢把这一切告诉妈妈,我到医院时,姐姐,姐夫,嫂子,还有我侄子都守在监护室外,个个表情沉重,一言不发。
  转院后,肇事者没有跟来,但我们已经顾不上和他计较,救人要紧。
 我们公司业务很繁忙,尤其到了年底不可能给过长的事假,我走时和主管请下七天假,但到了医院才发现根本不够,大哥一直没有脱离危险,我怎么能这样走掉?
  每到晚上,就是大哥危状时刻,高烧,瞳孔放大,我们轮流守候,随时监视仪表的显示情况,如有不好赶紧请大夫,在重症监护室时,因为高烧不退大哥一直睡在冰床上。嫂子找到主治医生,问以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医生说因为大哥伤在脑干,所以即使脱离危险也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我们一家人心情更加沉重。
  我坐在大哥身边,凝视着他,这是我的哥哥,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当年他曾是那么英俊洒脱、意气风发,小时候爸爸总出差不在家,十几岁的哥哥分担了爸爸的责任,帮助妈妈挑水做饭;我小时受了欺负,是哥哥帮我出头,去吓唬那些坏孩子;我上一二年级时,哥哥刚刚参加工作,每天他都用自行车带我去上学,小同学童言无忌,总会问,谢晨,那是你爸爸啊?长得好帅哟!我总是自豪地不想反驳,在我的心目中,哥哥有胆量,有威严,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哎,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浮动,什么叫血浓于水?只有在危急时刻才能真正体会到这一点,面对着命悬一线的至爱亲人,哪怕有一线生机,我们也不能让他死!哪怕他变成植物人,我们也认了,只要他活着!人在,亲情就在,这个家就没有散!
  爸爸在几年前去世,这个家已经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对于我们来说是异常沉重的打击,今天,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再失去哥哥!

霸气╉真锄禾 发表于 2009-10-22 12:26:14

我坐在哥哥身边,陪他说着话,虽然他在昏睡中,但我坚信他能听得到,他在事发后还清醒过,现在他躺在这里,在生与死之间挣扎,但却顽强地坚持着,血肉相连,我很清楚他那种渴望生的心理,他一定是舍不得我们!我和他说着我小时那些事,说到我们的爸爸,我们的妈妈,说到他的宝贝儿子……忽然,我看到他眼角掉下一滴眼泪,我兴奋地找来了医生,医生说可能是无意识的,但我心里却坚信,哥哥是有意识的,也许是潜意识,但我深深在感觉得到他在坚持!哥哥这么舍不得我们,我们又怎么能放弃他呢?
  雁雁一天一个电话,询问哥哥的情况,虽然她很想来,但我因为开始搞不清楚哥哥的情况,所以没让她来。
  嫂子的脾气变得非常大,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温良的女人,这一点我们早就清楚,如果哥哥还清醒,我们也犯不着和她计较这些,但现在哥哥没有意识,我们就不得不面对她的暴躁和无理,我们理解在突然发生这种事后,她心理承受着巨大压力,但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从我到医院之后,我们是轮流守候哥哥,在单独和嫂子相处时,要不她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要不就是没完没了地念叨哥哥的不好,什么下岗后这些年没有固定职业了,什么靠她养活了,什么和她那些女同事比自己男人多么多么不争气了,什么不听她话啦,什么乱交朋友了……其实我哥下岗这些年手一直没有闲着,自己做点小生意,收入足以和上班时相比,而且以我哥一向懦弱的心理,收入全盘上交给嫂子,自己手里连个烟钱都剩不下,而我爸妈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从来都是明里暗里贴补他,以前就听妈妈姐姐说过这些家庭琐事,但我没往心里去,只要他们一家三口能平安幸福,别的都不重要,不是吗?可没想到,现在到了哥哥生死存亡的时刻,一切都象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开始在重症监护室时,因为哥哥随时有生命危险,我们一家都顾不上别的,只希望他能快点醒过来。当时,嫂子让我和姐姐去买哥哥的装老衣服,姐姐哭着单独对我说,医生说大哥是有可能醒来的,有必要这么着急买那个吗?我想了想,现在不是为这些小事计较的时候,我对姐姐说,你去给大哥买几身睡衣就行,别的不用管。姐姐去照办了。
  后来大哥的情况稳定一些了,更多的问题就暴发出来了,重症监护室的费用每天都过万,十天下来,就已经超过十万,这部分费用嫂子只出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除了姐姐垫付的,肇事者也出了一部分。到了第十天,嫂子铁青着脸把我们招集到一起,说她再也没有钱了,再治下去,只好我们想办法了,我们很清楚,大哥和她结婚这么多年,颇有积蓄,光固定资产就有两处价值不菲的楼房,如果哥哥清醒,我们可以和她理论,但现在大哥没有意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个时刻,我们不能和她理论,也不是理论的时候,救人要紧啊!
  我说我去想办法,我给雁雁打电话让她把钱打过来,雁雁照办了,一下就打过来五万。
  哥哥的治疗在继续,因为情况稳定些了,而且ICU的费用我们实在承受不起,所以就搬到一间普通加护病房,费用大约是每天五到六千。虽然情况稍有稳定,但还是没有意识,到了晚上还总出现危现,高烧,这就是我们特别要留心观察的时刻。
  第十二天,雁雁请了假,乘坐当晚的列车,第二天清晨到达N市,我没有接她,告诉她医院病房房间号,她自己打车来到医院。

霸气╉真锄禾 发表于 2009-10-22 12:27:11

雁雁来了,我和护士央求了半天,让雁雁进去看看大哥,因为ICU只许留一个家属,过了一会儿,护士就让我们出去了。姐姐留下看护大哥。
  我和雁雁在医院长廊里走着,看到我心事重重,雁雁安慰我说:“你别太着急了,有些突发事件不是咱们能预料得了的,遇到了咱们就得放宽心,我相信大哥一定能挺过这一关。”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雁雁盯着我,说:“你要多注意身体呀,看你……这些天熬的,整个人都瘦一圈了……”说着眼圈还有点红。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背,说:“放心吧,我没事,身体底子在这摆着呢。”
  雁雁点了点头。
  我向公司请了一周的假,但后来看我哥的病情,我又打电话向部门经理补请几天,经理说:“小谢啊,你也知道咱公司的休假制度,你这可破例了啊。”
  我说:“头儿,我知道,但现在我哥生命随时有危险,我实在走不开啊,你就体谅一下吧。”
  经理叹口气,说:“唉,好吧,你尽快吧,我也只能再给你几天,再长我就没那么大权限了。”
  我:“多谢头了,我哥情况稳定了,我一定尽早赶回。”
  “嗯,多注意身体吧,愿你哥早日康复。”
  “好的,谢谢。”
  雁雁来到那几天,我哥已经转入普通加护病房,情况还算稳定,就是有时晚上高烧,白天各项指标都很稳定,到了第十四天,哥哥的眼睛睁开了!
  这是特大的喜讯!我们赶紧请来大夫,大夫用小手电仔细检查了哥哥的眼睛,告诉我们,哥哥的眼睛虽然睁开了,但对光反射还是比较弱,而且还是没有意识。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大进步,我们心里都盼望着,既然哥哥已经睁开眼睛,那离他清醒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看着哥哥安稳地睡着,大家都松了口气,这些天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松,这时我才注意打量雁雁,时近深冬,她上身穿了件黑白格的毛泥小外套,下身黑色泥裙,脚上蹬了双黑色小皮靴。裙子是短款的,看得见她腿上只穿了条贴身的线袜,我不禁有点心疼,忘记叮嘱她多穿点了,这里不比北京,冬天特别冷。姐姐也禁不住摸摸雁雁的腿,问她:“穿这么薄,不冷啊?”雁雁笑笑,说:“没事,姐,我家乡冬天也冷,我这么穿都习惯了,反正进屋有暖气,出门就坐车。”
  姐姐笑道:“你身体真禁冻,要是我,我穿两条毛裤还冷呢。”
  在旁边的嫂子阴阳怪气地插话:“你能和人家比嘛?人家青春年少,正是美丽动人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时候,你都多大岁数了?”
  雁雁的脸色很不好看,我轻轻碰了碰她,让她不要吱声。
  我不明白,那个在我小时就进了我家门,我父母视她如亲生女儿的女人,怎么变得如此不可理喻?我原来只知道她比较厉害,把钱看得很重,但我万万没料到她在我哥生死攸关之时,竟会如此歹毒!而且她的话语里时常都夹带着火药味,我们姐弟都在尽力忍耐她,难道真是因为我哥失去意识,她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
  这里,我很想虚构一下,但可惜,我没有一点虚构,真实的生活中,人性的丑恶,是小说都塑造不出来的!小说还可能把一个人不写得过于狠毒,但真实的生活中,却有人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完全诠释!而且把人性中贪婪自私狠毒的一面发挥到极致!
  可恨!可悲!可叹!
  在气愤之时,我不禁也埋怨自己躺在那里的哥哥有眼无珠,你怎么能容忍自己和这样一个女人同床共寝十几年?难道一个男人真可以懦弱到这个程度吗?
  以前他们小家庭的情况我们不便于插足,也不多问,但今天突临大难,我们才发现有这么严重的问题!但不管存在什么样的问题,作为相恋近二十年的夫妻来说,也不能见死不救啊,这是一个人最起码的道德底限!
  我心里有一腔怒火,但不能发作,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只能忍耐。
  经理又打来电话,询问大哥伤情,我知道他给的那几天假期快到了,他那边看来也比较急,我和姐姐嫂子商量,我先回去把工作处理一下,大哥这边情况还算稳定,我回去后会随时和这边保持联系,有什么事我会马上赶回来。
  姐姐理解我的处境,说,你先回去吧,我和你姐夫单位离得近,请假也方便,先照看着大哥,你回去把工作处理一下,这儿有我们呢。
  我点点头,嫂子铁青着脸,片刻后说:“反正你看着办吧,你大哥这样子,我是弄不了。”
  我斩钉截铁地对她说:“放心,我把工作安排一下还来,我不会不管我大哥的!”
  她那张布满青霜的脸面无表情,似乎点了点头。
  我和雁雁乘坐第二天晚上的列车,回到北京。

霸气╉真锄禾 发表于 2009-10-22 12:28:10

列车到北京,是早晨七点半,我没有休息,直奔公司。
  我们的工作是每人各管一摊的,你有事情,你的工作是没人帮你做的,所以我得加班恶补落下的活儿,头儿看到我回来,单独找我谈了谈,无非就是问问我哥的病情,慰问几句,然后让我放宽心,安心工作,我自然是满口答应着。
  到了晚上,累得浑身筋疲力尽,回到家里,洗个热水澡,就想好好睡一觉,但躺到床上,睡不着,虽然很累,但就是睡不着,脑袋里一幕一幕都是哥哥,好多事反反复复地想,想不出结论,也想不到出口,好累好累。
  雁雁躺在我旁边,她看着我,胳膊笼着我,时不时亲吻下我的面颊,她知道我很烦,也知道我为什么而烦,所以也不多问,就那么静静地陪着我。
  回到北京一星期,工作刚刚步入正轨,在一个工作日的上午,姐姐突然来电话了。
  这几天,我和家里一直保持联系,一般都是晚上我把电话打过去,和姐姐多聊一会儿,询问大哥的情况,姐姐会把大哥身体一天以来的具体状况复述一遍,同时也会说说别的一些相关的事情。
  姐姐知道我白天忙,一般白天不会打电话来,现在既然打来,肯定是出事了。
  我接后,是姐姐带着哭腔的声音:“你……快来吧,嫂子非要带着大哥出院。”
  我一惊,虽然知道这个毒妇不会消停着,但没想到这么几天她又闹妖蛾子,我问:“为什么要出院?”
  “就说没钱治了,说大夫说这病只能回家养,回家醒就醒了,不醒就算了。”
  “放她娘的屁!大哥现在的情况回家不就等于等死吗?”我破口大骂道。
  “说的就是这回事,她没安好心,大哥回家就是等死,本来医院帐上还有些钱,是我后来补交的,但她不知听了谁的话,说这钱到时都是她的债务,所以非要带着大哥出院。”
  “你别急,记住千万不要让大哥出院,先把那个婊 子稳住,我马上过来!”
  “好的,我等着你。”
  看了眼时间,是上午十点半,到楼下售票点订了张火车票,是下午三点钟的,买到票后我马上去和部门经理请假,经理很无奈也很为难地说:“小谢啊,你这事可很麻烦啊,虽然我体谅你的难处,但你这一再耽误也不是回事啊,咱们不是国家单位,工作轻闲,耽误些天没事,咱们这种公司,一人离岗马上就有人盯着这位置呢,你这总是请假一走就是十几天,我和上面还有下面都不好交待啊!”
  “头儿,我理解你,但我这实在没有办法,我大哥现在生命刚刚脱离危险,但家里又出点别的事,他爱人非让他出院,现在出院我哥就等于等死!我不能见死不救啊!放心,我到那边处理完就马上赶回来。”
  “好吧好吧,你先去吧,等你回来再说吧。”经理无奈地挥挥手。
  我致谢后马上回到办公室,把工作整理一下,就离开公司,直奔家里,在公交车上,我给雁雁打了个电话,简要说了下情况,然后告诉她我还得带钱走,雁雁一边骂着嫂子无情一边说救人要紧,并且说她马上赶回来,送我去车站,我说算了,时间紧急,我到家拿上生活必用品马上奔车站,劝她不必赶回来了,雁雁叹了口气,答应着,教我路上注意安全。

霸气╉真锄禾 发表于 2009-10-22 12:29:02

第二天清晨五点到N市,下了火车,我打了个车直奔医院。
  到了哥哥所在的那间特护病房,姐姐和嫂子她们已经起床,在洗漱,我哥的孩子也在,他叫星星。
  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阴沉,看得出来,姐姐和嫂子争吵过了,互相都不说话。
  我呆了一会儿,嫂子开口了,她冷冷地说:“正好小晨也来了,我正要给你哥办出院呢。”
  我问她:“为什么出院?”
  嫂子扬着脖子,说:“我托人找了这个医院一个最权威的专家,让他看了你哥的病情,他说这病愈后很难说,就算恢复好了也可能落下重残,有的一两个月就能醒,有的一年半载也不见得醒,在医院耗着得拿钱堆,你哥没有医保,现在肇事方躲着不见人影,咱家的情况你也不是不了解,普通百姓家哪有那么多钱堆啊?专家说了,有很多病人是回家后慢慢醒的。所以我考虑让你哥出院。”
  我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对她说:“你看我哥现在的情况能出院吗?气管切开没有缝合!鼻祠管还带着!尿管也插着!你让他回家不是让他送死嘛?!”
  “你跟我喊什么喊?我有什么办法?给你哥治病得拿钱治,不是拿嘴治!没钱就只能出院!”
  我回过头问姐姐:“现在帐上还有多少钱?”
  “应该还有一万多,是我后来补交的。”
  我转过头来问嫂子:“这不还有钱吗?谁说没钱了?”
  她铁青着脸,不看我,冷冷地说:“你们拿钱治也行,不过可说好了,这是你们自愿出的,以后不要让我偿还。”
  我也铁青着脸问她:“我们说让你还了吗?”
  “现在不说,以后还不说?反正我是没有钱,要想治你哥,你们就想办法,没有办法就回家养!”
  我回过头问姐姐:“现在帐上还有多少钱?”
  “应该还有一万多,是我后来补交的。”
  我转过头来问嫂子:“这不还有钱吗?谁说没钱了?”
  她铁青着脸,不看我,冷冷地说:“你们拿钱治也行,不过可说好了,这是你们自愿出的,以后不要让我偿还。”
  我也铁青着脸问她:“我们说让你还了吗?”
  “现在不说,以后还不说?反正我是没有钱,要想治你哥,你们就想办法,没有办法就回家养!”
  我一听她这话,多日以来憋在胸中的怒火噌噌地往上冒,我冲她喊:“你们过了这么些年就一点积蓄没有?”
  她站起来,也冲我喊:“我的积蓄不是都花在你哥身上了吗?”
  我指着她的胸口说:“你做人要有良心!我哥住院以来花了多少钱?你出了多少?我们姐弟出了多少?肇事者出了多少?你们单位捐了多少?这都是有帐可查的!你敢说你把全部积蓄都花在我哥身上了?不说存款你们房子就有两套!”

霸气╉真锄禾 发表于 2009-10-22 12:29:51

“房子是我自己存钱买的,和你哥没关系,你哥下岗后还靠我养活呢!”
  我气极反笑:“你这么大个人min教师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夫妻八年以上财产就是共同财产!先不说我哥在职时不少赚钱,而且下岗时还给了十万买断费,就说他这些年东奔西跑的,闲着了吗?钱少赚了吗?再说就凭你,能让他闲着吗?他吃你的?他要是敢吃你的,你不早和他离婚了吗?你把谁当傻子?!”
  这女人被我说中了心脏,开始撒泼:“就算我们有两套房子又怎么样?你哥现在躺在那成了活死人!你侄子以后不上大学了?他不成家娶媳妇了?你算过要花多少钱吗?别看你们现在说得好听,以后谁会管他?又不是我把你哥撞成这样的!谁撞的你们找谁去啊!你们冲我来干嘛?现在就欺负我,以后还用说?”
  我指着她的脸:“谁欺负你了?你把话说明白,谁欺负你了?要不是你把事做得太绝,我们谁敢对你说什么?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你要是敢让我哥出院,我跟你没完!”
  这泼妇往地上一坐,连哭再闹地开始撒泼打浑:“哎呀,小星星啊,你看看呀,你爸现在还没死呢,你叔叔就这么欺负我!这以后咱们娘俩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咱娘俩的命苦啊!呜呜呜!你可要给你妈做主啊!”
  我一看,这他M的,还人min教师呢,整个一个混在教师队伍里披着人皮的母狼!
  十六岁的星星一直在旁边看着,想劝又不敢劝,现在满眼是泪,嘴里想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后来,他眼泪汪汪地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胳膊,哭着说:“叔叔,叔叔……”就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霸气╉真锄禾 发表于 2009-10-22 12:30:30

星星拉着我的胳膊,哭着对我说:“叔叔,你别和我妈吵了,你们的钱我们以后一定想办法还,不行就卖房子……”
  那个女人还在地上絮絮叨叨:“卖房子?你说得轻巧,卖房子咱们住哪儿?”星星没有理会她,望着我,眼睛里满是泪水。
  这个孩子,是我父母一手带大的,尤其是父亲,视他如掌上明珠,在这个家里,我父亲最疼的人,除了我,就是这个孩子了,哥哥下岗时,父亲还在世,当时,父亲为了哥哥的前途夜夜愁得睡不着觉,我年少无知,觉得父亲想得有些多余,因为我想,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干什么不吃一碗饭呢?后来哥哥找到事做,父亲松了口气,却仍然为哥哥工作不固定而担心,我毕业工作后,父亲曾不只一次对我说:“你哥哥懦弱,嫂子刁钻,你哥这后半生不会省心的,以后有什么难处你可千万要帮一把……”年轻气盛的我满口答应着,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刻来得这么突然,而且场面是这么令人心寒!而我嫂子的无情也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这个时候,护士长进来了,她无奈地劝我们:“大家都消消气吧,谁家遇到这种事都不好受,大家互相体谅一下,别吵了,这样吵已经影响到其他病人,请理解一下医院的规章,别让我们难做啊!”
  护士长出去后,星星把他妈扶到了床上坐下,我走到了走廊,走下了步梯,点着一支烟,吸了一口后又掐灭,慢慢整理着最近这些事的思绪,眼下这场灾难,是我们始料未及同时也是一个普通家庭难以承受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每个人头脑都有点发懵,诚然,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交警大队的责任认定还没有最后得出结论,肇事者躲而不见,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这些都需要人力物力去跑去斡旋,可我们家就这么几个人,还得全力看护我大哥,唉,难哪……
  哥哥没有出院,那女人铁青着脸,留了下来。因为哥哥的病情更趋稳定,发烧和胃出血全止住了,所以为了节省费用,我们换到更普通的一间病房,这样费用降下来不少,一天平均在两千左右。
  把一切安排妥当,我让姐姐留下照应哥哥,我回了家乡,和舅舅跑了趟交警队。
  交警大队说因为出事地点在国道,所以我哥要负一定责任,如果那条道路是普通道路,肇事都就负全责,我不知他依据的哪条规定,因为我家乡是县城,国道也并不很宽,两边是居民楼还有单位办公楼,时常有行人从中穿行,包括一些小孩子,我不知道,这样出了事难道受害人都要负责任?如果他不设人行横道,那么他们是不是应该提醒行人不许穿越?两边不应该加设护栏吗?
  和那帮工作人员理论了半天,这种机构人员的嘴脸可想而知,后来就不耐烦了,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让我们等结论。
  从交警队出来,我和舅舅去了肇事者家里,肇事者是个中年人,没有固定工作,他那辆摩托车都没有执照,平日里靠打小工维持生活,住的是一套平房,看家里情况也非常贫困,他媳妇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家如何困难,那中年人蹲在墙角,一言不发,只会叹气。

霸气╉真锄禾 发表于 2009-10-22 12:31:29

我对肇事者夫妻说:“你们难?你们难能有我们难吗?一个七尺汉子被你们撞成那样,躺在医院人事不知,你们连看都不去看?你们做的是人事吗?”
  他妻子哆哆嗦嗦地说:“大兄弟,我明白啊我明白,要不是我犯病了,我早就去了,他爸不敢去是怕你们……正在气头上,放不过他啊……”
  “你们躲着就能躲过这场劫难了?告诉你们!我大哥好好一个人现在被你们撞成这样,他要是好不起来,你们谁也别想好过!”我气愤至极对他们大喊道。
  一边的舅舅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冷静,那女人从床上爬起来,一脸苦相地对我说:“大兄弟,这事我们也不想出啊,你哥现在在医院我知道我们不去看不对,可是他爸没工作靠打小工养活我们娘几个,我没工作还一身的病,要是去不拿钱你们能放过我们吗?唉,我们也没办法啊……”
  我铁青着脸对她说:“那你觉得现在我们就能饶过你们?实话告诉你,现在医院的后续费用就接济不上了!你们明天必须得去,而且必须带钱去!我哥现在每天的治疗费是两千多,你们至少要带够半个月的费用!今天你们给我个准信,否则我就不走了!”
  那女人走到我跟前,对我说:“大兄弟你先消消气啊,我们这些天一直在想办法呢,你消消气消消气儿……”
  我抱着膀站在她家窗前,不理会她。
  那女人没辙,回头拉拉她男人:“你在这蹲着解决什么问题啊?快去想办法凑钱啊!”
  那男人憨憨地:“我……我上哪想办法去呀……”
  那女人有点激眼:“那你也不能在家干等着啊,人家都找上门来了,钱拿不上能放过咱们吗?”
  那男人重重在打着自己的脑袋:“唉,早知道这样,我自己撞自己就好了,没钱我就不治等死就行了。”
  我冲他喊:“你别说这没味的话!要是真撞了你自己,你们全家就是倾家荡产也会想办法治了!这不就是撞的别人,别人的命不值钱是不是?”
  那男人:“唉,我没这意思啊……”
  “废话就别多说了,快去想办法!反正我哥在医院不能断药,要是断药他生命就有危险!”
  那男人站起来,看着他媳妇,他媳妇对他说:“找孩子他二舅他老姑想想办法吧,能凑多少凑多少啊!”
  那男人叹着气出门去了。
  我心里明白,这家人很不地道,要说居家过日子的人家,都已经这个岁数了,再困难,但手中也得有几万老底,就算没有,走亲访友借也能借到,他们现在就不想出钱,因为他们在等交警队最后的结论,所以能腾就腾,能磨就磨,对付这样的人家就得连哄带吓,因为后续治疗费不知多少,但总之不会是小数目,他们出点就能减轻点我们的负担。
  当天晚上我没有在他们家留宿,放下话了,明天一早我来取钱,要是凑不上钱,我就不客气。他媳妇好话说了一堆,说他们一定尽力想办法。
  往家走的路上,我的心情又沉重起来,因为我妈不知道我哥被撞得这么重,撞的当天是半夜,我姐没让我妈去看,而后就转院到N市,这些天我妈问起来,我们就说我哥骨折了,要养一段时间。唉,但现在看我哥的伤情,这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瞒我妈是瞒不住的,早晚得告诉她老人家实情,算了,这个回头再说吧,先从肇事方拿到治疗费再说。
  回到家,还得在我妈面前装出没什么事的样子,我妈一个劲问我哥的伤情,我就连哄带骗地糊弄过去了。
  第二天,我又去肇事者家里催款,他们家男人跑了一天,凑了两万多块钱,我带着这笔钱赶紧赶往N市,把大哥的后续治疗费补上,看他情况还算稳定,这时陪护的除了我们家这几个以外又多了几个表哥表姐,我安排了一下,和姐姐交待几句,就赶回北京,我还得工作啊。

霸气╉真锄禾 发表于 2009-10-22 12:32:24

回到北京的住处,我才发现雁雁的妈妈来了。这时早已过我们原来约定的婚期,我想阿姨是不放心所以来北京看看,当然,雁雁已经把我家的情况简要和她说了,见到我以后,阿姨就问:“怎么样?你哥好些了吗?”
  我勉强笑笑:“生命是没危险了,但就是没有完全苏醒,现在还在医院里。”
  阿姨点点头:“噢,这样啊,那就住院观察着吧,总有一天会醒来的。”
  我点头应允。
  公司那边,在我们头儿的保护下,我总算保住了职位,这时也临近春节了,公司在准备着春节前后的一些安排。
  雁雁悄悄和我说,她妈这次来,一是不放心我们的婚事,再有就是复查身体,因为她前几年乳房长过肿瘤做过切除手术,这几年没有复发,情况一直良好,这次借看望我们的机会就复查一下,在我回来以前,雁雁已经领她妈复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晚上吃过晚饭,我们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阿姨就和我聊天,她问:“晨晨啊,你哥没在你们家乡住院是吧?”
  “嗯,是的,我们家乡医疗抢救设施不行,当时我们就把他转到我们所属的那座城市市医院住院了。”
  “噢,那春节也得在医院过了?”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说:“看看情况,如果我哥不发烧,各项指标都正常,春节前可能会回家乡县医院接着住院,这样离我家近,亲人们照顾起来也方便。”
  我哥在住院伊始,因为没有度过危险期,所以一直没有进食,全靠静脉给营养,过了危险期,各项指标稳定后,就逐渐从鼻祠管进食,因为他的饮食要求比较精细,而且一日要多餐,而在医院自己做饭显然不方便,所以我们一直在观察哥哥的情况,如果允许,就先回家乡医院调养一段时间再说。
  阿姨点了点头,接着说:“这样也好,那你觉得雁雁是不是有必要今年和你回家过年?”
  我有点发怔,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这一阵忙活哥哥的事情,我哪有心思想我们的事呢?
  后来我答:“噢,阿姨你看看,她是和我回家好,还是和你回去好?反正怎么着我都没意见。”
  阿姨寻思了一下,然后说:“嗯,按说呢,雁雁和你的关系已经定了,这第一个年应该和你回家过,但你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想你们全家一时之间会很忙,雁雁初来乍到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她还是先和我回吉林过年,等到初几让她去你家给你母亲拜年,你看好吧?”
  我回头看了雁雁一眼,说:“噢,这样也行,就是来回坐车颠簸,她太累了。”
  雁雁笑笑,说:“累倒没什么,提前订票就行了,只是春节不和你们一起过你妈别挑我理就行。”
  “这倒不会,你也看出我妈是通情达理的人了。”
  “嗯,那是啊,我看她老人家都有点太纵容儿媳了,所以把你大嫂惯得……”说到这儿,雁雁自觉有点失口,没有往下说。
  阿姨看了她一眼,雁雁就势打茬,说:“妈,小晨刚回来,明天还要上班,挺累的,咱们都早点休息吧。”
  阿姨站起来:“好,早点休息,都早点休息吧。”
  一夜无事,第二天我和雁雁起早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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