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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0月,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时光。生活中往往有令人最难忘的某人、某事,读书时就常常读到这方面的文章,也记得曾被老师要求动过笔。以前我感觉有过,比方说,升学;结婚,为人父;母病,父亡;第一次任职……但这些都似乎不如“黑色十月”那么心惊胆颤、刻骨铭心。好了伤疤,忘不了痛;不言其烦,点滴详录。
复 查
10月4日一大早,老婆陪着我来到湘雅三医院复查。同行的还有我的小舅子,以及小舅子的姨姐。姨姐是附三医院的资深护士,比我们年纪小,称呼小肖,她负责向导和走关系找人。一开始,几个人就心事重重,既期望结果理想,同时又担心意外发生。在一起时表面上有说有笑,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似的,其实心思如出一辙,就是谁也不说出来,真正的心照不宣。
现在办什么事都要关系,这是真正的中国特色。在小肖的帮助下,我很快就插队进入了彩超室。我躺在B超机器旁的小床上,嘴上轻松地回答医生的询问,身体也自然地配合着,内心里却巴不得赶快听到医生说:“不要紧”、“没什么问题”、“好了”之类的言词。此时我外表的成熟与冷静其实是多么地虚伪与脆弱,简直不堪一击。短短的几分钟,仿佛法庭上被告在等待判决。由于看不太清而无法判断,医生要求打造影剂后再检查。这一细节犹如休庭再审,我的心悬了起来,估计结果不会那么简单了,凶多吉少。“黑色十月”可以说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恐慌再也无法抑制住。
小肖帮我出去买造影剂,这半个多小时我感觉是那么漫长。一边在走廊不停徘徊,心里既忍不住要预测未来,同时又害怕即将要面对的现实。一边忘不了揣测老婆此刻的心里和表情,来之前她总是对我说没事、没事,实际上又多次催我到大医院复查。我知道她越是反复说没事,心里越是在担心有不测,这就是亲情善良的外显,人的一种常见心理。750元一支的药,仅仅注射了2.4毫升,我就被无情的几个字笼罩了,医生不经意间自言自语:这是肿瘤。刹那间,小肖的脸上有了明显的变化,她装的若无其事,但我还是发觉了。她催我出去见老婆,她在那里等诊断报告;说拿到结果后就马上带我去看门诊。
我不知怎么走出B超室和那短短的一节走廊的。老婆见我出来了,立即停止了和弟弟的交谈。充满复杂的眼神望着我,问怎么样?我说不好!她眼睛红了,旋即有些湿。她不再追问,转问小肖呢?小肖很快就出来了,我们径直奔门诊大楼。又是小肖的熟人,微笑打招呼,她对医生说我是她姐夫。熟人好说话,医生看了B超结果后快言直语:这是恶性的,快住院!又问怎么发现的?有没有什么症状?我回答没有任何异常,是单位体检发现的。医生对着小肖感慨:谁说体检没用?体检必须搞啊!小肖点头称是。“是你亲姐夫吗?”医生最后问一句,小肖回答得干脆:“是的。”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四个人在一起时语言已经成为多余。出了门诊大楼,小舅子打电话告诉岳母,他有意回避我们,隔着一段距离在后面;但我好像能听得到他说什么,也看得到他的表情。小肖邀请我们一起去吃饭,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我没有吃早饭,但没有一点饿的感觉。我和老婆都说:谢谢了,下次吧。小肖没有强留,更没有平时习惯性咪着眼时的满面笑容。她似乎漫不经心地说:谭哥,说不怕那是假的,但是发现早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并告诉我们附三的泌尿外科还不错,交待假后来住院时与她联系,她随即会与熟人打招呼留床位。话语时脸上交织着悲伤、焦急、无奈、期望。我和她是转折亲,然而,这一刻谁也感觉不出是转折,更像直接。
在返回的公交车上,老婆小心地呵护我,一有座位便叫我立刻坐下来,她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好像突然发现我已经病的很厉害、很痛苦,变成一位行动不便的老者了。她仍然说着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要怕!和我商量住院的事情,我发现她说话时眼睛更红更湿了,我开口说话忍不住有些哽咽。一路上,两人话语断断续续,到岳母家已经午后了。一家人默默地扒了几口饭,便各自找地方休息,谁都不提复查的事,谁都不肯多说一句话,气氛有些滞闷。我关上房门,躺在床上,但脑子里很杂乱,根本无法入睡。我怎么向女儿交待此事?若这辈子命中注定要走这一遭,也要等她考上大学后降临啊。现在是她学习的关键阶段,我怎能发生这等事?上帝长眼睛没有?九泉下的父母,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天之灵?这一连串的问题想的特别多,左思右想,没有结果。胡思乱想的阀门冲开了……
入 院
10月7日上午,我很顺利地住进了湘雅三医院,28病室〔泌尿外科〕28床。老婆考虑细心,该带的什物都基本上一次带齐了;我带了王跃文的一本新书《胡思乱想的日子》,不知道是喜欢王的文章风格,还是有感而为之。到底是有关系,护士才整理好床铺,就很快有人送来了三、四张检查单。老婆一张一张仔细瞧着,计划怎样快点去逐项落实。说到检查,有好多花絮。
首先决定要做的是CT,因为我们从经治医生口中得知,做了加强型的CT扫描,基本上就可以区分肿瘤的良恶性质。我一点多钟就被老婆带到CT室,上午已经来排队预约了。她自己则到医技楼X光检查处去排队。“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我并不是第一个到达的,有人早在那里扯谈了,听口音是长沙本地人,我根本没有心思听他们说什么。不一会儿,就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我的预约编号是15,下午好像是从9号开始的。
我一边耐心地等待,一边观察进出时间上的差别。最长的检查达半小时以上,短的才几分钟;我想时间越短就应该问题越小,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对,问题很严重的话检查起来也同样一目了然。我在预测自己检查的时间会是多久?暗暗提醒自己不要以时间的长短来推测病情的轻重!大约下午三时许,老婆来电话询问情况,她说要我坚持排队,今天只能做CT了,刚才得知尿路造影不能和CT同时做。我们有些责怪医生,要不得!怎么事先不告诉我们一声,幸亏兵分两路,也算没有站错队。挂断电话,老婆很快就来了,坐在一起,等待喊号。
为了打发时间,我对老婆谈了两点感受。其一,医院是个见证真情的地方。我观察了好久,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是伴侣的多,是亲人的多,而且患者中男性比女性多。这里不象斑驳陆离的****,看不见逢场作戏,感觉不到虚伪与利用,人们的言行、目光表现得是如此的自然真诚。有句地方俗语:逢年过节,花糊仔脱节。我想在医院里也会脱节。其二,高楼大厦给人的感觉不安全。除了电梯,找个出口好难,一层楼就好象一个独立的世界。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9·11”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不过这与歌厅舞厅不安全还是有本质差别的,我主要是感觉这里太封闭太独立了。老婆对我的第二点感受没有兴趣,我发表第一点感受后,她虽然只说你也知道啊!但眼神传给我的信号却是:还谈具体点、深刻点嘛。
“谭#君”,知道医护人员叫的是我,但“绍”字读错了两次,念成“招”或“绞”了。看成“招”还犹似可,发音“绞”,我就猜不着来龙去脉了。我很快就检查完毕,老婆等在门口,告诉我只用了七分钟。我心里感觉好笑,她特别在乎时间,说话面带笑容,一定是和我拥有相同的心理逻辑了。
吃罢晚饭,时间还很早,无事可做,我翻了几页《胡思乱想的日子》便合上了,和老婆扯谈。她讲了明天的安排,估算何时手术。一脸轻松地谈她的“科学”预测,我当然知道脸色是奉献给我看的,所谓“科学”预测则更多地代表着愿望而已。来医院之前的晚上,她专心致志伏在电脑前,在网络上查获了关于肾肿瘤方面的大量信息,内心里强支撑起了一线希望。她又一次宣传还冒着热气的理论:恶性肾肿瘤必须有三个症状即血尿、钝痛、包块;血尿分为肉眼的和镜下的。而你在这三个方面的症状没有一点,就算肾肿瘤80—85%都是恶性的,但恶性也分四期,前两期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根据你查出的尺寸大小,从哪个方面分析都不象恶性晚期。她一气呵成、有板有眼,经她反复这样讲,我心里居然真的轻松了不少。那怕希望渺茫,我姑且宁信度,毋信足也。
这时的我仿佛在求证一个道理:知识就是力量。老婆要是不对我说出个一二三,而且有数字、有概念、有理论、有事例的话,像我这样固执的人,在生死判断问题上是绝对不会轻信减压的。我心中自有轻重,复查回家后的那两个晚上,我翻着书页好不容易挨到深夜才入睡,可是象定了时似的,凌晨两三点就醒过来了,真叫有苦无处说,有苦说不清。那一阵,脑子里总是一团糟,我弄不清楚富贵贫贱之间的差别到底在哪里,思考过****上人们勾心斗角争名夺利的所谓乐趣是什么,想到偶尔因金钱夫妻间发生的闹剧就怅然有悔,也为自己不曾痛快淋漓地玩过一次麻将而遗憾……一切仿佛大彻大悟。然而,灵肉分离,浑身不痛不痒却不自在,从头到脚一身冒着汗。我想这就是真正的紧张害怕,是人生磨难,的确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求生的本能原来是如此之强烈!什么死去的只是躯体、乘鹤西去、来自泥土归于泥土、活着就是为了死亡,那都是门派教条而已。我明白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那是谁他老人家针对人性的最大弱点发出的鼓动。
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和老婆谈起我对数字破译之事的,大概是入院的第二天,即10月8日。医院留给我一个“28”的床号,这正好与汶川大地震的时间吻合。不知是福是祸?这年头流行联系数字说事,如****事件、胶济车祸、汶川地震,时间上都含“8”;奥运会的奖牌数正好与地震统计的有关数据惊人一致;“1356”是刘翔的号码,寓意13亿人56个民族,结果他开了个国内国际玩笑。老婆劝我不要胡思乱想,说医学不是迷信,要讲科学。我勉强一笑,心里却还自有一套对“28”的破解之法:2×8可能是我要住院的天数;8÷2为四季平安;2+8也寓意完美;8-2则代表六六大顺;“28”纯粹意味着一场不可避免的灾难而已,但并不是不可战胜。后来的事实验证了我的预测有点先见之明,这是后话。我没有对老婆具体讲出自己“胡思乱想”的预测,但自己想着想着,内心感到一丝安慰。
我向来对数字逻辑并不全信,只是偶尔觉得冥冥之中上帝好像真有双眼在扫视尘世。数字“28341”最具神秘色彩,传说秋收起义时毛泽东有一支****,汉阳兵工厂造的,编号是8341。到了延安,毛还常拿出来擦擦,非常珍惜。“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理论也许就是这支枪带来的灵感。到北京后不需要枪了,毛命令他警卫部队的番号为“28341”。东方神人、世界巨擘于1976年9月辞世,享年83岁,执政41年。
入院的第二天,该做的检查都做了,除了大小便常规检验。此时我们最关注的就是检查结果,尤其是CT的检查报告。记得盛勇、吴少文、孙伟国、袁中辉四个“笨蛋”第一次去医院看我时,老婆正急于下班前去拿CT结果,客套几句后就离开了。
当我送走他们时,在电梯口又碰巧遇见老婆,只见她满脸通红,有些喘粗气。她说,一心只想着结果,根本就没注意电梯到了15楼,门一开,看见我们站在门口,才知道急匆匆地走出来。她告诉我们,既迫于想知道结果,又害怕结果残酷伤人,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特别是拿着检查报告,由上往下看到“诊断提示”时,心都提到嗓门眼了。谢天谢地,最权威的检查也没有彻底封杀我们的期望,建议进一步检查的提示让人如释重负。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老婆很高兴地送客下楼,我则拿着片子径直去了医生办公室。凑巧,我的主治医生、主刀医生〔以后才知道的〕、还有熊云峰的那个喊蒋主任的老乡都在,他们看也不看我一眼,专心致志地看片子。指指划划,说什么包膜完整,不像恶性的;但密度增强,又是明显的恶性特征……都让我看到了、听到了,这时他们仿佛才从梦中惊醒,问我是什么人?我说,没关系,我就是患者。他们不惊讶,但再也不说什么了。从B超室到门诊部,再到医生办公室,我发现现在的医生与传说中的大不一样了。哪里还有什么谈癌时神神秘秘的色彩?
我把情况及时告诉了老婆,看得出她心情有些放松。对于尿路造影检查的结果,要等到明天才有,说实话我不是很担心,因为我一直相信自己的生理状况。果真,医生后来告诉我,左肾功能完全正常;血常规、大小便的检验结果也一一正常。一切都似乎在朝着预定的方向发展,因此,我入院以后反而睡的安稳许多。
生 日
也许这世上巧合的事情多了,才会有香火旺盛的大小庙宇、遍布城乡的真假相师。人们习惯把世间诸多事物与神佑、宿命紧密联系捆绑。百姓信,达官也信;穷人信,富人也信;我老婆比我更信。
她如数家珍,说认识我时就是我妈生病,结婚时我妈去世;36岁生日,自己父亲70大寿挡在前面,生日宴只好大缩水;今年外婆、姨妈、老妹准备为她庆40岁的生日,现在却只能在医院里。边说边叹气,说的让我有些心酸,我主动把手伸过去。我不想反驳,但我又总认为她的命运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苦难。不是吗?夫妻双方都是公务员,工作轻松,收入稳定,小孩听话,既不愁吃,又不愁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要怎样呢?心想女人天生诗意浪漫……
她生日那天原本计划动手术的,不料血压偏高未果。中午,我和她到外面吃鸭子,算是庆贺。晚上,老乡肖方军及小舅子一家三口聚餐庆祝,氛围还不错。之后第二天就是慧辰的生日,今年她16岁,女儿满以为我们会亲自为她祝福的。情况突变,老婆只好善意撒个谎,电话祝福。这两个人在我生命中重要,这两个生日也重要。要不是冒出这等怪事,无论如何都会正规庆贺的,我真的不甘欠下这个债。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天意不可违。我奈何不得。
就在老婆生日那天,老家来电话,我最终还是忍不住把藏了几天的“秘密”告诉了姐姐她们……
手 术
手术定于14日上午。13日傍晚,护士叮嘱:晚上8点禁食,10点后禁水,晚上和清早要洗肠,一定注意休息好,明天上午手术室会来人接。反正已经船到码头车到岸,我心里并不慌;但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毫无睡意,几乎彻夜未眠,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但时间还很早。
医院的环境有些特殊,大都晚上十点就睡了。你不睡也没味,没地方去玩,看电视、开着灯都怕影响别人。有限的空间和求静的环境,很自然让你恋上床。但天亮六点你就准备起床,护士站的打印机象闹钟似的,每天清早准时咂咂砸地开始工作,你不醒都有点难。再者,早餐在7点就送到了病房门口,错过了机会,要么品种不齐,要么你就下15层楼去食堂。儿时就听父母教育:“早睡早起身体好。”这句话在医院里似乎得到了验证。
我被安排上午第二例手术,起床后只好空着肚子等侯。我躺着,又习惯性的翻着《胡思乱想的日子》,脑子里却凭空想象着手术的种种情形——打麻醉的针又细又长,从你脊椎的某个位置扎进,药到之处,冰凉的、麻麻的、胀胀的感觉。医生穿着淡蓝色的工作服,戴上橡胶手套和白色口罩,剪刀、镊子一类发光的不锈钢工具摆放在盆子里。仿佛听得见刀片切划皮肤的刺刺声,看得见殷红的鲜血,感觉得到内脏冒着的热气。是不该带这本书来?还是我本身胆小想象丰富?亦或人身临其境皆如此?
我装模作样看书,心不在焉。老婆问我慌不慌?我轻松地回答:当然有一点点噻。她说,肾切除手术比较简单,时间不会太长,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她这样描绘起来就好像割肉切菜一样省事。但愿如此。病房里的其他人也鼓励我,异口同声地说,现在医学先进发达,不会有事的,要我不要害怕!
心情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放松,就这样一直挨到快十点,才看见有人来接我。刚好躺上推床,熊云峰来了,两只粗壮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我很高兴。他若不来,老婆一个人孤单单地守在手术室门口,怎么打发这磨人的几个小时?此前我心里着急。
9点48分进入六楼手术室,我躺在床上,望见墙上的时间,定格为人生中特殊时刻。躺在床上只能看见天花板和两侧墙壁的上段,通向手术室的过道好长好长,足足走了几分钟的时间才停下。一扇厚厚的大铁门,上方三个大字:手术室。不知何故,我在门外等了几分钟才进去。手术室内宽敞明亮,还放着轻缓的音乐,与门外阴森沉闷的氛围大相径庭。我在想,是不是让患者由紧张到放松才有意这样反差设计?
我上了手术台,有个细节一直没听说过,护士拿着一张小纸条,对着我询问姓名、年龄以及做什么类型的手术,具体到什么位置,好像怕张冠李戴、冒名顶替或搞错地方。这环节从有手术开始就有还是后来补充规定的?我这样想着心里就发笑。
随后,针管、各种导线立马有序地接到我身上,身体变成电脑主机一样。接着退去衣服,裸露无几,我已经习惯这样的摆布了。入院之初,护士给我洗肠时,我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后来才发现那是彻头彻尾的多余。护士不论老少美丑,面对患者时,她们如果羞涩或手法不麻利,那只能说明她们业务不精,技术不娴熟,还需加强操练。人的器官不分位置、不言轻重,在医务人员眼中都一样,就像机器上的零部件。这有点象参禅中看山看水之高论。
给我麻醉的小伙子的确显得很细心,我上手术台时就有人对着他喊话,细心点!这是熟人打招呼的。他不直接回应,而是张着嘴笑。问其故,他说已经有几个人同他讲过了。我觉得很搞笑,不打招呼他是不是就可以马虎点?注药、测试、观察,麻醉大约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其情形、经历与我早上想象的很雷同。
我一直侧着身,头部用布遮着,手的位置固定,双脚被绑,真正动刀时我不太清楚。印象中听见过电锯一样的声音,也是两天后看见费用结算单,发现电动手术刀一项费用很高,才联想起这种声音。手术中没有什么痛苦,我大部分时间半睡半醒间。真正醒来时,听见经治医生刘方在说话:就快了,在缝针。我明明感觉他在我腰部动着手,可就是没有细微的知觉,既不痛也不痒。
这时,主治医生黄凯端着盆子伸到我眼前,我立刻明白这是从自己身上割下来的,却没有一点不忍之心,反而有一种扫除害群之马后痛快淋漓的感觉。肾脏被剖开了,肿瘤在其中间位置,盆子底部是一层白色网状的脂肪。其情形自然让人想到猪肉摊,“人畜一般”啊!我问情况怎么样?凯哥摇摇头:“怕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听后并不震惊,依然坚信着先前的分析,是恶性也是早期。他问我是否拿给老婆看看,我说算了。“为什么?”“看了吃不进饭。”我说。
术 后
我出手术室时,下午2点差几分,老婆告诉我的时间。见到我时精神不错,神智清醒。我和她说了不少话,意思是我感觉很好,要他们放心,当时看见姨妹子也在场,不知她什么时候来的。移到28床后,我仍然不停地说着话,显得有些兴奋。但没过多久,就出现了新症状。我上肢不由自主地颤抖,脸色苍白,浑身乏力。老婆靠床坐着,不时摸摸我的手,眼睛盯着我,告诉我那里不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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