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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传奇之绣花大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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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7 10:05:43 |
公孙大娘叹道:“像你这样的人,出来时身上连,样武器都不带,实在危险得很。”
  陆小凤道:“实在危险得很,尤其是今天。”
  公孙大娘道:“你想不想借一口剑?”
  陆小凤道:“想。”
  公孙大娘道:“想向准借?”
  陆小凤转过身,对着那青衣女尼微笑。
  公孙大娘又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人并个是真醉,他倒还识货得很。”
  这柄剑也不长,但精光四射,剑气森严,屈指,弹,龙吟不绝。
  陆小凤握剑在于,忍不住脱门而赞“好剑!
  青衣女尼冷冷道:“只可惜这柄剑,今日竞被一个快死了的醉鬼握在于里!
  陆小凤笑道:“醉鬼的确是醉鬼,快死了却未必”
  现在他们已下了楼,到了院子里,星光从那棵大银杏树的枝叶间漏下来,正照在陆小凤的脸上。他眼睛里的酒意突然全都不见了,看来也清醒得像诺葛亮,样。
  二娘失声道:“你没有醉?”陆小凤并不想否认。
  二娘道:“既然没有醉,你为什么要认输?”
  陆小凤笑了笑,道:“第一阵我若不认输,第二阵我就输定了,第三阵就根本连比都不必比!
  二娘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人也并不是真的笨蛋。”
  红衣少女要着嘴唇,狠狠道:“但却是个真的混蛋。”
  公孙大娘谈淡道:“你第一阵纵然故意认输.第二阵也未必能赢”
  这句话说出口.她的剑已出乎.剑光闪动间,她霓裳上的七色彩带也好始飞舞不停,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片灿烂辉煌的朝霞,照得人连眼睛都张不开,哪里还能分辨她的人在哪里?她的剑在哪里?若是连她的人影都分辨不清,又怎么能向她出手?
  陆小凤第一次与她交手时,已觉得她的剑法奇跪变幻甚至比西门吹雪更可怕。现在他才知道。那一次她的剑法根本还没有完全发挥威力,这种剑法的威力好像本就需要这么样,身七色霓裳来烘托的。古老相传“剑器”并不是剑只不过是一种古代的武舞名称,舞者彩衣空手,彩带如飞直到公孙大娘,才将这种本来只作观赏的舞技,加以变化,变成了真正可以刺敌伤人的武技。
  她在圣文神武皇帝驾前作此舞时.也许是不用剑的,她生怕剑气惊了御驾。可是她私下却真的创立了一种剑法,使得剑器真正变成了剑的一种。
  这种剑法既然脱胎于舞,当然和别的剑法不同,所以今日的公孙大娘才会特地换上了这么样一身彩衣,甚至不惜以真面目见人。以为这种剑法真正的威力,是需要“美”来发挥的也只有她这么样的绝代佳人.才能将这种剑法发挥到极致
  陆小凤心里在叹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武功的玄妙奥秘.绝不是任何人所能凭空臆测的!
  假如他今天没有亲身体验.也许永远不会懂得这种剑法的妙处何在?可是他并不想体验得太多。
  因为这种剑法的变化实在太奇诡,招式实在太繁复发出来,就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只要他露出一点破绽,只要他的眼与神稍有疏忽,就很可能立毙于剑下,他想战胜只有凭一个宇
  快!以快刀斩乱麻,以不变应万变。公孙大娘乍一出手他的身子已凭空飞起.飞上了对面的屋脊。
  红衣少女叫“这人想逃了”
  五个字还没有说完,陆小凤的人又已飞出,人与剑似已合二为一。只见剑光如匹练如飞虹,从屋脊上向公孙大娘直刺了过去,剑光辉煌而迅急,没有变化,甚至连后着都没有。他竟已将全身的功力都溶入这一剑中。,没有变化有时也正是最好的变化。
  公孙大娘人如彩霞,剑如流星.但却还是已来不及变化。她的人与剑,似已全都在陆小风这一剑的剑气笼罩下只听“盯”的,声,声如龙吟。剑光,合即分,满衣彩霞飞舞公孙大娘身上的彩带,已被削断了数十条,没有人动,没有
  公孙大娘身形已停顿,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竟不再出手。陆小凤也不再出手,也只是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公孙大娘。
  二娘忽然大声道:“这一阵还未分出胜负,你们为什么已住手?”
  陆小凤淡淡道:“这一阵若是比杀人,当然还没有分出胜负,若是比剑,就已算我胜了!”
  公孙大娘终于长长叹息,道:“不错,这一剑之威,实在已胜过了我!
  陆小凤道:“多谢。”
  公孙大娘道:“但我却从未想到,你居然能使得出这样剑?”
  陆小凤笑道:“这一剑本是我刚刚偷学来的!公孙大娘道从哪里偷学来的?”
  陆小凤道:“白云城主。”
  公孙人娘耸然道:“叶孤城?”
  陆小凤点点头道这一剑叫天外飞仙,本是白云城主剑法之精华,连木道人都认为这已可算是天下无敌的剑
  公孙大娘长叹道:“这一剑形成于招未出手之先,神留于招已出手之后,以至刚为至柔,以不变为变.的确己可算是大下无双的剑法”
  陆小凤笑道:“白云城主若是能听到大娘这番话.一定愉快得很。”
  公孙大娘冷冷道:可是这一剑若是由他使出来,就末必能胜得了我。”
  陆小凤忍不住问:“为什么?”
  公孙大娘道:“因为他是天下无双的剑客,他这一剑还未出手.我己必定有了戒备,可是你刚才掠上屋脊时,我却以为你是想逃了所以我的气势已松泄,所以才没有挡住你那全力击来的一剑。”
  陆小凤笑道:“也因为我根本连剑都没有,你当然想不到我会使出那一剑。”
  公孙大娘叹道:“所以柔能克刚,弱能胜强,也正是这道理
  陆小凤也叹了口气.道:“幸好我不是个有名的剑容,否则今日只怕已死在这里”
  公孙大娘沉着脸,道:“但今日你还没有胜,我们还有第三阵。”第三阵才是决定胜负的一阵。”
  陆小凤道:“第三阵我们比什么?”
  公孙大娘道:“轻功/陆小凤笑了。
  公孙大娘道:“轻功本是你的拿手本事,你又是个男人气力自然比较长,我跟你比轻功已经吃了亏了.所以——”
  陆小凤道:“所以我也应该让你占些便宜”
  公孙大娘道:“你至少总得让我先起步”
  陆小凤道:“行。”
  公孙大娘道:“但只要你能追得上我,就算你胜了.所以你也并不是完全吃亏的。”
  陆小凤道:“我本来就很少做真正吃亏的事”
  公孙大娘道:“我令人敲锣为号,锣声完全停止后,你才能追!
  陆小凤道:“锣声只一响?”
  公孙大娘道:“就只一响。”
  陆小凤笑道:“这么样看来我的确不能算吃亏”
  公孙大娘道:“只不过我还是要……”
  陆小凤抢着道:“你当然还得先去换套衣服,喝酒有喝酒的衣服,比剑有比剑的衣服,比轻功当然也得有另外一套衣服。”
  公孙大娘展颜一笑,嫣然道:“你的确不是笨蛋,点也不笨。”
  夜凉如水,她们姐妹们的脸色,也冷得像水已样,像已将结成冰的水。
  红衣少女突然冷笑道:“偷机装醉,又偷学别人的剑招这种男人,我最讨厌了。”
  陆小凤微笑道:“我本来就没有要你喜欢。”
  红衣少女道:“我只想问问你,你究竟是不是男子汉?”
  陆小凤道:“你看呢?”
  红衣少女道:“我看不出。”
  陆小凤叹道:“我就知道你看不出的,你只不过还是个孩子
  红衣少女狠狠瞪了他已眼,扭头就走,好像连理都懒得理他了。
  欧阳情眼波一转,道:“我总不能算是个孩子了吧?”
  陆小凤道:“你当然不是孩子,你简直已可算是个老太婆。欧阳情也狠狠瞪了他眼扭头走进了小楼。”
  陆小凤叹了口气.在石阶上坐下来,喃喃道:“一个男人若是能活六十年.至少有十年光阴是白白浪费了的。”
  二娘忍不住问道:“怎么浪费了的?”
  陆小凤道:“这十年中,起码有五年是在等女人换衣服。
  二娘道:“还有五年呢?”
  陆小凤道:“你一定要听?”
  二娘道:“你不敢说?”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道:“你一定要听,我就说,还有五年是在等女人脱衣服。”二娘的脸都气红了青衣女尼的脸都气得发白。
  三娘忽然道:“我现在已改变了主意。”
  陆小凤也忍不住问道:“改变了什么主意?”
  二娘冷冷道:“我现在已经想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了。”这时有一个满脸胡子的青衣大汉,手里提着铜锣,从小楼后走了过来.肃里在石阶上。
  陆小凤又喃喃道:“我运气总算还不错,是在等大娘换衣服,若是等别人,那就真惨了!”
  三娘瞪眼道:“别人是谁?”
  陆小凤道:“我又没有说是你,你着急什么?”
  三娘的脸也气得一阵红、一阵白。就在这时,突听铜锣“当”的,声,三个人从小楼窜出来。
  三个人装束打扮都是一模一样的黑衣妇人.连三张脸都是完全一样的一窜出来.就凌空翻身,分别向三个不同的方向掠了出去用的轻功身法也一样锣声余者不绝,三个人都巳掠出墙外,这三个人谁才是真正的公孙大娘?,红衣少女和欧阳情刚才故意生气,为的就是要进去扮成另外两个人。现在陆小凤应该去追谁?无论他去追谁就算能追上也必定要错过另外两个。
  他错过的两个当中,很可能就有一个是公孙大娘。这简直比押宝还难押得准。陆小凤已怔住。
  二娘,三娘、青衣女尼嘴角都露出了冷笑,这下子陆小凤毕竟还是上当了。
  陆小凤也在叹息着,若笑道:“看来我毕竟还是上了她的当。”他叹息着站起来,喃喃道:“不管怎么样,先追上一个再说。”他身子突然窜出,又突然掠回,闪电般出手,扣住了那敲锣大汉的手腕。
  这大汉一惊,“当”的,铜锣落地,嘎声道:“你抓住我干什么?”
  陆小凤微笑道:“也不想干什么,只不过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大汉道:“见谁?”
  陆小凤道:“金九龄!
  这大汉瞪着他,瞪了半大,突然大笑,笑声清悦如黄莺“陆小凤果然不愧是陆小凤,连我都服了”
  原来这敲锣的大汉,才是真正的公孙大娘。
  “你怎么看以来的?”谁都想不到陆小凤是怎么看出来的。
  陆小凤微笑道:“那位欧阳姑娘生气进去时,我已经觉得有点不对了!”
  公孙大娘道:“有什么不对?”
  陆小凤道:“她本不是那种被我一句话就会气跑的人。”
  公孙大娘道:“我们进去的是三个人,出来的也是二个人,你怎么知道那三个人里面没有我?”
  陆小凤:“”
  公孙大娘道:“你不知道?”
  陆小凤道:“我只知道一个长着满脸胡子的大男人,身上不该这么香的。”
  公孙大娘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我本不该站得离你这么近,一个女人站得离你太近的确是件很危险的事。”
  陆小凤笑道:“尤其是像你这么香的女人!”
  公孙大娘吃吃的笑道:“可是我也实在没有想到,你这人居然像小狗一样,不但会用眼睛而且还会用鼻子。”
  陆小凤道:“这也是我最近刚跟别人学来的。”
  公孙大娘道:“跟花满楼学来的?”
  陆小凤道:“对了。”
  公孙大娘叹道:“看来别人无论有什么长处,你学得很快。”
  陆小凤道:“我一向很虚心。”
  公孙大娘点点头,道:“虚心的人.总是有福的!陆小凤道所以你们现在才应该虚心点听我一句。”
  公孙大娘道:“我们都在听!”
  陆小凤道:“现在你巳落在我手上,你的姐妹们若想要你平安无事,最好乖乖的留在这里听消息。”他目光慢慢的从二娘、三娘脸上扫过,冷冷的接着道:“若有人还想轻举妄动,就等于是想要你快点死,你死了之后,她才好取而代之做这地方的老大。”
  公孙大娘笑了笑,道:“你放心,这里不会有人想我死的”
  三娘铁青着脸,忽然跺了跺脚,道:“你难道真的就这样跟着他走?”
  公孙大娘淡谈道:“你总该知道,我并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她又叹了口气,接着道:“何况,我现在就算不想跟他走,也不行了。这个人只要抓住了一个女人,就好像死也不肯放手的。”
  陆小凤悠然道:“尤其是像你这么香这么漂亮的女人。”
  公孙大娘道:“现在我只希望你小心一件事。”
  陆小凤道:“什么事?”
  公孙大娘道:“小心你的手,不要被人砍断!”
      
 楼主| 发表于 2010-9-7 10:06:08 |
第九章 功败垂成
      
  孟伟睡觉一向很警醒。一个被江湖好汉称做“三头蛇”的人,睡觉必须警醒,否则他就算有三十个头,也早已被砍了下来。可是他今天晚上醒来时,已有一个人站在他床头,用,双发亮的眼睛看着他。夜色还很深,屋子里没有燃灯,他看不清这个人的脸。
  他只觉得掌心巳沁山冷汗。这个人没有动,他也不动,鼻子里故意发出鼾声,突然出手,想去抽肋下的刀,可是这个人的动作更快,他的手一动,这个人己按住了他的肩。他从未遇到过这么样一双坚强有力的手,这双手若是扼住他咽喉,眨眼间他的呼吸就会停顿。
  事实上现在他呼吸就已几乎停顿,嘎声道:“你要什么?”
  这人的回答很简单:“要钱。”
  孟伟立刻问“要多少?”
  “十万两!”这人的胃口不小“你若拿不出十万两,我就要你的命”
  孟伟毫不迟疑:“我拿得出。”
  这人道:“我现在就要。”
  盂伟道:“我现在就给。”
  这人忽然笑了:“想不到孟班头竟是个这么样大方的人。”他笑的时候,声音也已改变。这声音很熟。
  孟伟失声道:“你是陆小凤?”
  这人点点头:“我是陆小凤。”
  孟伟长长吐出口气,忍不住埋怨:“这玩笑实在很有趣,却几乎吓掉了我半条命。”
  陆小凤笑声中带着歉意:“我本来也不想开这种玩笑的,可是今天我的心情特别好。”
  盂伟的眼睛立刻亮了,抢着问退:“你已抓住了绣花大盗?”
  陆小凤并个否认,却反问道:“你们的金老总呢?”
  孟伟道:“他已回了羊城”
  陆小凤道:“他中的毒不碍事了?”
  孟伟道:“多亏你及时把他送到施大夫那里去,施经墨真,不愧姓名医”
  陆小凤道:“我身边带着要犯,行动必须小心,所以只有,晚上来找你,我不能让她的手下知道我的行踪!
  孟伟道:“我明白。”他心里在暗暗庆幸,没有让小红留,在这里过夜。他从不留女人在这里过夜,他从不相信任何女,人。这是种好习惯,他决定要继续保持,陆小凤若是发觉,有小红那样的名妓睡在他床上若是被金老总知道。总不是,件好事。
  陆小凤沉吟着,又道:“你砚在能不能用飞鸽传书通知羊,城的人,叫你们的金老总明天晚上子时,在蛇王以前住的那,小楼上等我?”
  盂伟道:“当然能。”他立刻跳起来,套起鞋子:我后面,的院子里,就有信鸽。”
  陆小凤道:“你为什么不先写好书信再出去?”
  孟伟点点头,用火折子燃起了灯,磨墨,写信“陆爷巳,得手,请金老总明夜子时,在蛇王老窝等候。”对一个从小在,六扇门里混饭吃的人来说.他的字写得已算不错,文笔也算,还通顺。
  陆小凤微笑着.在旁边看着,忽然道:“你为什么不用小,篆写?也免得书信万一落入别人手里,走漏消息!
  孟伟笑道:“我是个老粗,连大篆都转不出来,何况小,篆?可是你尽管放心,这种信鸽都是金老总以前亲手训练出,来的,路上绝不会出错,”
  陆小凤道:“他能不能及时收到这封信?”
  孟伟道:“一定能。”他将信笺卷起,塞入一个制作很精巧的小竹简里,竹简上还烙着火印。
  陆小凤道:“你现在就去放信鸽?”
  孟伟道:“我这就去。”他披上衣服,匆匆走了出去,过了半晌.屋脊上就响起一阵信鸽振翅的声音。
  陆小凤一直在屋里等着,等他回来了,才抱拳告辞“我,现在也立刻赶到羊城去。”
  孟伟迟疑着.终于忍不住道:“我刚才出去看过.外面好,像没有人?”
  陆小凤道:“是没有人。”
  盂伟勉强笑道:“那个公孙大娘呢?”
  陆小凤笑了笑,道:“你着是押解她的人,你会不会带着,她满街走?”
  盂伟摇摇头,通/你是用什么法子押解她的?”
  陆小凤淡淡笑道:“法不能传六耳,等我把她押到地头,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孟伟也笑了.道:“陆爷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我早就说,过,陆爷若是也改行吃我们这行饭,定是六扇门里的第一,好手严
  陆小凤却叹道:“只可措我自己知道我随便怎么样也比不,上你们那位金老总”
  孟伟道:“但公孙大娘却是陆爷抓到的”
  陆小凤苦笑道:“他叫我去替他拼命,自己却躺在床上亨,福,就凭这,点.他已比我厉害多了。”
  小楼上的陈设还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躺椅上的人换了,一个而已。金九龄正躺在那里,闭目养神。他的脸色看来很,不错,心情也很好,晚上那顿丰富而精致的酒菜,还留在他,胃里,明园麦大师传的手艺,总是能令他十分满意。何况,现,在巨盗已将归案.从今以后,他又可以好好的享几年福了。,他觉得白己的运气实在不错,居然能请到陆小凤这样的好帮手。
  陆小凤显然还没有来,他却一点也不担心,他相信陆小凤绝不会出错。桌上摆着一杯波斯来的葡萄酒.他端起夜光,杯,慢慢的啜了一口,享受着美酒的滋昧。他实在是个很懂,得享受,也很会享受的人。这种人世上并不多。陆小凤有时,虽然也很会享受.只可惜却是天生的劳碌命,总喜欢多管闲,事。金九龄已决定,这件案子结束后,他绝不伸手再管六扇门里的事。
  就在这时,他听到屋肯上轻轻一响,响声并不大,就像,是有狸猫窜山了屋脊。他脸上立刻露出了微笑。他知道这,定是陆小凤来了,而且身上一定背着很重的东西。陆小凤行动时,本不会弄出任何声音来。
  金九龄刚放下酒杯,已听见陆小凤在窗外叹息着道:“我,提着这么重的一个箱子,辛辛苦苦的赶了一夜路,你却舒舒,服服的坐在这里喝酒.看来你这人真是天生的好命!”窗子已开了,是金九龄从里面打开的。陆小凤的人还没有进来,就已先送了个很大的藤箱进来。
  金九龄微笑道:“我也并不是天生的好命,我的运气好,只不过因为我有陆小凤这种朋友。”
  这句话说完,陆小凤已到了他面前.板着脸道:“你的运,气实在比我好,你交对了朋友,我却交错了。”
  金九龄笑道:“这趟差使的确不容易,我就知道你火气定会很大的,所以早就替你准备了一樽波斯葡萄酒,压压你的火气。”金樽已在桌上.酒已斟在杯中,金九龄双手奉上,又笑道:“这是我自己刚用冰镇过的,保证清凉解火。”
  陆小凤也不禁笑了,摇头道:“看来你伺候人倒真有一手,我若是个女人,也非被你迷死不可。”他举杯一饮而尽提起藤施放在桑上“你猜箱子里是什么?”
  金九龄目光闪动,道:“是个会绣花的人?”
  陆小凤道:“不但会绣花,还会绣瞎子!”
  金九龄眼睛里发出了光,挑起大姆指,道:“陆小凤果然不愧是陆小凤,果然了不起。”
  陆小凤苫笑道:“就为了喜欢听这句话,我这一辈子也不知上了多少当,奇怪的是,现在我偏偏还是喜欢听这句话!”
  金九龄大笑:“干穿万办,马庇不穿,拍人的马庇,绝不会错的!他大笑着,想去开箱子。”
  陆小凤却拦住他:“等一等。”
  金九龄奇怪“还等什么?”
  陆小凤眨了眨眼,道:“你知不知道那绣花大盗究竟是谁?”
  金九龄道:“岂非就是公孙大娘?”
  陆小凤点点头,又问道:“你知不知道公孙大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金九龄道:“不知道!”
  陆小凤道:“你猜呢?”
  金九龄迟疑着“是个老太婆?”
  陆小凤道:“再猜。”
  金九龄道:“就算不是老太婆,年纪也已不会太小.因为年轻的女人,做事绝不会有她那么老辣。”
  陆小凤道:“哦?”
  金九龄道:“我想她长得也不会太漂亮,漂亮的女人,是绝不情愿扮成个老太婆的。”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别人都说你平时料事如神这次却是料事如猪。”
  金九龄道:“我猜错了?”
  陆小凤道:“错得厉害!”
  金九龄道:“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陆小凤道:“是个可以将男人活活迷死的女人,尤其是你这种男人!”
  金九龄苦笑道:“我是哪种男人?”
  陆小凤道:“你是个色鬼.所以我只希望你看到她后.莫耍被她迷住。”
  金九龄笑了“色鬼也有很多种的,我至少还不是那种没见过女人的小色鬼。”他打开箱子,只看了一眼.已怔住。箱子里的女人实在太美,美得就像是一朵春睡中的海棠。她的年纪显然已不能算很年轻,可是她的美丽却已足够令人忘记她的年纪。
  金九龄长长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这趟差使并不能算太差。”
  陆小凤冷笑,忽然问道:“花满楼呢?”
  金九龄道:“走了!”
  陆小凤皱眉道:“他为什么不等我?”
  金就龄道:“他急着要赴到紫金山去。”
  陆小凤道:“去干什么?”
  金九龄叹了口气,道:“白云城主已约好了西门吹雪,下个月初,在紫金山决斗。”陆小凤脸色变了。
  金九龄道:“知道这消息的人已有不少,这地方已有很多人赶到紫金山去了赌注,以三博二赌叶孤城胜。”
  陆小凤道:“今天是几号?”
  金九龄道:“二十四。”
  陆小凤跳起来:“我现在就赶去,也许还来得及。”
  金九龄道:“可是这公孙大娘……”
  陆小凤道:“现在我已交了差,她从头到脚都已是你的人。”
  金九龄苦笑道:“你这是在引诱我?”
  陆小凤道:“我只希望你是个禁得住引诱的人。”
  金九龄道:“你放心”
  陆小凤道:“我不放心。”
  金九龄笑道:“这女人是条毒蛇,我的胆子并不太大,至少我还得提防她??一口。”
  陆小凤道:“就因为她现在已不能咬人所以我才个放心。”
  金九龄道:“毒蛇也有不咬人的时候?”
  陆小凤道:“我已逼着她吃了一大瓶他自己的独门****“七日醉”就算她能醒过来,至少还有两三天不能动。”金九龄听着,“七日醉”这种****,他好像也听过。
  陆小凤道:“所以这两三天内你随便对她怎么样她都设法子反抗,可是你若真的对她怎么样了你就惨了我也惨了。”
  金九龄笑道:“你若不放心我,为什么不留下来?”
  陆小凤叹道:“因为我更不放心西门吹雪。”他似已准备穿窗而出,又停下来,道:“我还有件事要你替我做。”
  金九龄道:“请吩咐。”
  陆小凤道:“替我问了薛冰的下落来.我不会逼人的口供,你会——”
  金九龄承认:“就算她是个石头人.我也有法子要她开口的!他忽然又道:“外面有匹马是我骑来的。”江湖中人都知道金九龄是当世的伯乐,最善相马他骑来的,定是好马。
  陆小凤大喜道:“你肯比我骑走?”
  金九龄点点头,微笑着道:只小过,我也有点不放心”
  陆小凤道:“有什么不放心?”
  金九龄道:“那是匹母马。”
  陆小凤已走了,带着那樽波斯葡萄酒一起走的。下面传来蹄声马嘶,片刻间就巳去远。那的确是匹快马。金九龄推开窗,往下面看了看,院子里有个人向他点了点头,陆小凤在马上,马蹄声已听不见了。金九龄这才闭起窗户,走到桌子前面,将箱子里的女人衣袖卷起。
  春藕般的玉臂上,有一块铜钱般大的紫红脸记,形状就像是,朵云一样。
  金九龄仔细看了两眼,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喃喃道:“果然是公孙大娘”
  他怎么知道公孙大娘臂上有这么样一块胎记的?女人的这种秘密,本该只有跟她最亲近的人才会知道。金九龄关起箱子提起来,匆匆走下了楼。前门外已准备了一顶绿绒小轿,他提着藤箱,坐上小轿。抬轿子的大汉正是羊城最得力的两名捕快,不等他吩咐,就已抬起轿子,放腿急行。
  金九龄处在轿子里,脸丘露出满意之色,现在他的计划巳完成了十分之九。轿子专走小巷转过七八条巷子后,才上了正路,巷口停着辆黑漆马车。
  金九龄提着箱子.下轿上车。马车急行,赶中的挥鞭打马,控制自如,竟是羊城名捕鲁少华。
  街上已看不见人每走过一条街口两旁屋脊上都有人挥手示意“附近没有可疑的夜行人马车后也没有人跟踪。”
  马车又转过七八条街,连在屋脊上守望的人都没有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西城角有条斜街,短而窄,这条街,共有七家铺,店门全都很古老破旧,其中有三家卖的是古董字画,却大半是赝品,还有两家是糊裱店、一家很小的刻印店、一家油伞铺子。
  这本就是条很冷落的街道:“只有那些又穷又酸的老学究,才会光顾这些店铺车马却在这条街停下来。金九龄下车,鲁少华就又立刻赶着车走了。一个半聋半瞎的老头子,巳打开了那家糊裱店的小门。金九龄提着藤箱.闪身而
  店铺里挂着些还没有裱好的低劣字画,金九龄掀起一张伪冒唐伯虎的赝品山水,将墙上的一块砖头轻轻,掀,竞立刻现出了一道暗门。门后面是条很窄的秘道。走过这条秘道:“再打开,道暗门,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个花木扶硫的小院子。
  院子虽不大,但一花一草都经过刻意经营看来别具匠心。花木深处.有三五间精舍,已有两个明眸善眯的垂髫小鬟在价前巧笑相迎。
  公孙大娘终于醒了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到了一间极精致的女子闺房,躺在一张极华美的床上。屋子里弥漫着种比兰花更清雅的幽香,却不知香是从哪里来的。她静静的躺着,没有动。因为她根本不能动。小窗上日影偏斜。还未到黄昏,窗外有莺声嗽啭,却听不见人声。
  公孙大娘忍不住呼唤:“这里有没有人?”没有人,没有回应。她呼唤的声音也不大,因为她根本还没有力气。
  公孙大娘咬着牙,狠狠道:“陆小凤,你死到哪里去了……总有一天,我会要你死在我手上的。”
  她只有躺在那里,等着,然后她的脸突然涨红,她急着要方便。可是她用尽力气,也不能动,再叫也没有人来。直到她实在没法子控制的时候,她只有方便在床上了。这实在是件要命的事。床已湿了,她却还是只有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她已气得忍不住要哭。
  “陆小凤,总有一天.我要叫你想死都死不了。”突然间,帐顶上一样东西掉下来,掉在她身上,竟是条蛇。公孙大娘平生最怕的就是蛇。她的脸已吓得发绿,却还是不能动,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这条蛇在她身上爬。她想叫,却已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眼见着这条蛇已快爬到她脸上,突然间人影一闪一个人出现在床头,轻轻伸手一夹,夹着了这条蛇,摔出窗外。公孙大娘总算松了口气,脸上已全是冷汗。
 楼主| 发表于 2010-9-7 10:06:26 |
这人却正在微笑着看着她柔声道:“大娘你受惊了。”他虽然已是中年人,看来却还是很潇洒,身上穿的衣服,无,论谁都看得出是第一流的质料和手工。他脸上的微笑却比衣衫更能打动女人的心。
  公孙大娘瞪着他/你…—你就是这里的主人?”金九龄点点头。
  公孙大娘道:“你这屋子里怎么会有蛇?”
  金九龄道:“蛇是我特地捉来的!
  公孙大娘变色道:“为什么?”
  金九龄道:“因为我一定要试试,大娘你是不是真的不能动”
  公孙大娘恨恨道:“你们不但给我吃了****,还点了我的,穴道:“这还不够?”
  金九龄微笑道:“我一向是个很小心的人,尤其对大娘,你,更得特别小心。”
  公孙大娘终于明日/你就是金九龄?”
  金九龄道:“想不到你直到现在才认出我!
  公孙大娘咬着牙,恨恨道:“那个姓陆的请文明用语蛋死到什么地方去了?”
  金九,他已将大娘你从头,到脚,全都交给了我”
  公孙大娘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将我带到这里来?”
  金九龄道:“这地方虽不好、至少总比牢房里舒服些。”他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大娘你一定没有到牢房去过,那地方简直就像猪窝,样.到处都是蚊子和臭虫.像大娘你这么样娇嫩的人,到了那里,不出半天就会??得全身发肿你若是要叫,立刻就会挨一顿鞭子,着是运气不好,遇着凶恶的牢头,说不定还会淋你一身臭尿。”公孙大娘的脸又已发绿。
  金九龄看着她,淡淡道:“你总不会真的想我把你送到那种地方去吧?”
  公孙大娘突然冷笑,道:“其实你心里想要什么,我也知道。”
  金九龄道:“哦?”
  公孙大娘道:“你只不过想要一张我亲笔写的口供!”
  舍九龄微笑道:“公孙大娘果然是聪明人……”
  公孙大娘道:“你要我承认我就是绣花大盗,承认那些案子全是我做的。”
  金九龄道:“不错,只要你肯写这么样一张口供,我绝不会亏待你,否则……”
  公孙大娘道:“否则怎么样?”
  金九龄冷冷道:“这附近的蛇多得很,我随时都可以抓上百条回来的”
  公孙大娘咬着牙,道:“你怎么知道我最怕蛇!”
  金九龄道:“我知道的事一向很多。”
  公孙大娘突又冷笑,道:“其实我知道的事也不少。”
  金九龄道:“你知道什么?”
  公孙大娘盯着他一字字道:“我至少知道真正的绣花大盗是谁!”
  金九龄道:“是谁?”
  公孙大娘道:“是你,真正的绣花大盗,就是你。”
  金九龄静静的站在床边,那动人的微笑已看不见了,脸上连,点表情都没有。
  公孙大娘冷笑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在怀疑,那绣花大盗就是你!”
  金九龄道:“哦?”公孙大娘道我也知道从开始你就想要我替你背黑锅!
  金九龄道:“就算我真是那绣花大盗,为什么要选上你来替我背黑锅?”
  公孙大娘道:“因为我本就是个行踪很神秘的人,谁也不知道我的底细你无论说我做了什么事别人都很容易就会相信!”
  金九龄道:“就只因为这一点?”
  公孙大娘道:“这当然不是最主要的缘故”,金九龄道还有什么别的缘故?”
  公孙大娘道:“最主要的是我的姐妹中本就有一个是你的同谋你想要我替你背黑锅替你死我若死了.她就正好将我的地位取而代之你们用的本就是一石二鸟之计。”
  金九龄脸色变了变,但瞬即就恢复自然,淡淡道:“难道你已知道她是谁?”
  公孙大娘道:“到现在为止,我还不能完全确定,但迟早总有一天.我会查出来的。”
  金九龄冷冷道:“只可惜那一天也许永远都不会来了!
  公孙大娘道:“你知道这些案子发生之后,别人一定会找到你的,因为你是六扇门中的第一名捕,别人永远也不会怀疑到你。”
  金九龄道:“我的名声一向很好。”
  公孙大娘道:“你去找陆小凤,因为你认为只有他,个人能对付我”
  金九龄道:“他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这点只怕连你也不能不承认的”
  公孙大娘冷笑道:“我只承认他是个猪。”
  金九龄悠然道:“他若是个猪,你怎么会落人他手里的?”
  公孙大娘咬着嘴唇,道:“也许是条比较聪明的猪,但猪毕竟是猪。”金九龄笑了。
  公孙大娘道:“就因为他是个猪,所以一开始就被你诱入了歧途”
  金九龄道:“哦?”
  公孙大娘道:“你故意将那块绣着黑牡丹的红缎子交给他,你知道他一定会拿去找薛老太婆看的!”
  金九龄微笑道:“我也知道薛老太婆一定看得出那是女人绣的花。”
  公孙大娘道:“所以他一开始就错了,他居然认为绣花大能真的是个女人改扮的。”
  金九龄道:“因为他相信薛夫人的老眼不花.绝对不会看错。”
  公孙大娘道:“然后你再故意要司空摘星去偷他那块红缎子产.送到江轻霞那里去,因为你知道江轻霞是我的姐妹!”
  金九龄道:“说下去。”
  公孙大娘道:“从那时候开始,陆小凤就己认定这件事必定是红鞋子姐妹做的!”
  金九龄道:“你莫忘了司空摘星本是陆小凤的朋友,他怎么会听我的话,去骗陆小凤?”
  公孙大娘道:“因为他是神偷.你是神捕,神偷也难免有失手的时候,他一定曾经落到你手里,你知道这个人迟早定会有利用的价值.所以就故意施恩于他,将他放过了”
  金九龄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本没有人知道。你想必是,猜出来的?”
  公孙大娘并没有否认,又道:“可是就凭这一点.陆小凤,还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金九龄道:“不错。”
  公孙大娘道:“你知道他到了羊城一定会去找蛇王。”
  金九龄道:“蛇王难道也是我的间谋?”
  公孙大娘道:“他当然不是你的同谋,只不过他也像司空摘星一样,受过你的恩,所以才甘心被你利用。”
  金九龄道:“这次你猜错了!
  公孙大娘道:“哦?”
  金九龄道:“他甘心被我利用,只不过因为他别无选择!
  公孙大娘道:“为什么?”
  金九龄谈淡道:“羊城的捕快,都是我的徒子徒孙,我又已成为王府的总管,他若敢不听我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将那,班兄弟连根铲出去”
  公孙大娘道:“你知道我七月十五那天一定会到西园,去,所以就要他将陆小凤也诱到西园去”
  金九龄道:“你的行综,别人虽不知道。我却了如指掌。”
  公孙大娘道:“因为我的姐妹中,有个人一直在跟你暗通消息。”
  金九龄居然已不再否认“我假造了一封倍,故意要蛇王,给陆小凤看见,因为我知道陆小风一向不愿欠人的情,定,会替蛇王去赴约的!
  公孙大娘道:“从那时候开始,陆小凤才怀疑到我。”
  金九龄道:“你本不该请他吃那种糖炒栗子的!
  公孙大娘冷冷道:“那天我的确因为有事才会到西园去,我做事的时候一向不愿别人挡我的路。”
  金九龄道:“但他却偏偏要你去替他找红鞋子!”
  公孙大娘道:“所以他那天没有死,实在是他的运气。”
  金九龄微笑道:“也是我的运气。”
  公孙大娘道:“但那时他还不能确定,所以你又和蛇王串通,掳走了薛冰!”
  金九龄道:“别人都说她是条母老虎,在我看来,她却只不过是条小猫而已。”
  公孙大娘道:“然后你又故意让陆小凤发现那两间陋巷中的小屋,让他认为那是我的落脚之地。”
  金九龄谈谈道:“我布置那两间屋子,倒的确费了些苦心,公孙大娘道:“阿土当然也是你早巳安排在那里的人。”
  金九龄道:“因为我知道陆小凤一定找不到你。”
  公孙大娘道:“但你却早巳知道我们的聚会之地。”
  金九龄道:“所以我又制造出那个传奇的木匣,让阿土带陆小凤道你们那里去。”
  公孙大娘道:“你自己为什么要故意假装中毒呢?”
  金九龄笑了笑,道:“因为我自己并不想到你们那里去。”
  公孙大娘道:“只要你自己不去,陆小凤那一去无论是否能得手跟你都没有关系。”
  金九龄微笑道:“我一向是个很谨慎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我是一向不肯做的。”
  公孙大娘道:“你对这件事完全有把握?”
  金九龄道:“我也知道你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我的行动很可能会被你看破,我甚至知道你已杀了阿士,再扮成阿土的样子,陆小凤能找到你、本就是你子己带去的”
  公孙大娘很意外“你知道?”
  金九龄谈谈笑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并没有将这种事放在心上”
  公孙大娘道:“哦?”
  金九龄道:“因为我也知道我的计划已完全成熟,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你就是绣花大盗,你就算已知道我的计划,却,连,点证据都没有。”他又笑了笑,道:“再加上薛冰失踪,蛇,王被刺,陆小凤已恨你入骨,所以你无论说什么,他都绝不,会相信,也绝不会放过你的,何况,我是个久负盛名的神捕,又是他的朋友,你却是个行踪诡秘,来历不明的女魔头。”
  公孙大娘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算得的确很准,我以,前的确连,点证据都没有,就算说出你是绣花大盗,也绝不,会有人相信”
  金九龄道:“现在你说出来,还是一样不会有人相信的”
  公孙大娘冷冷道:“莫忘记现在你已自己承认了”
  金九龄大笑,道:“不错,现在我的确已承认了,但就算,我已承认了又怎么样?”
  公孙人娘冷笑道:“你以为你说的这些话,除了我之外,就不会有人听见?”
  金九龄道:“我说过,没有把握的事,我是绝不做的”
  公孙大娘道:“你看准了绝不会有人找到这里来,看准了,我已不能动,所以才肯承认?”
  金九龄道:“我并不想让人死了还得做糊涂鬼”
  公孙大娘道:“你不怕陆小凤突然闯进来?”
  金九龄道:“他虽然是条猪,跑得却很快。”他微笑着,从怀里取出个上面烙着火印的竹简:“这是我刚才接到的,从?”
      
 楼主| 发表于 2010-9-7 10:06:53 |
第十章 大盗伏诛
      
  站在门口的这个人.竟真的是陆小风.既不是陆三蛋也不是陆小猪,陆小风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的?金九龄简直不能相信,这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金九龄竟不由自主说了句很笨的话/你本该己在八百里之外的!
  陆小凤道:“好像是的”
  金九龄看着手里的竹筒,道:“我刚才还接到从南海来的飞鸽信书”
  陆小凤道:“我知道。”
  金九龄道:“你知道?”
  陆小凤道:“那鸽子的确是你训练出来的,交给孟伟的竹筒上的火印和信纸也都不假,可是这次放鸽子的人却不是孟伟/金九龄不懂。
  陆小风道:“这封信上写的是不是陆某己过此地,西行而去?”
  金九龄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陆小凤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这封信本就是我写的”
  金九龄更吃惊“你写的?你几时写的?”
  陆小风道:“前天晚上。”他微笑着解释“前天晚上,我特地要孟伟传书给你,约你在蛇王的老窝相见.你总该知道。金九龄点点头。
  陆小凤道:那天晚上他写信时,我已看到了他的字迹那种字并不难学!
  因为他写的字实在太拙劣,要学好字难,写得坏的字看来总是差不多的。
  陆小风道:“他去放鸽子的时候,我就乘机拿了他一个竹筒一张信纸,等他再上床后,我又去摸了他一只鸽子。”金九龄的脸色已发青。
  陆小风道:“那天晚上,我就将鸽子交给了一个住在南海的朋友,请他在今天午后放出来。☆
  他又微笑着解释“因为我算准了你一见到我.就会想法的把我支开的你才好有机会将公孙大娘杀了灭口。”
  金九龄忍不住道:你也算准了我会叫盂伟在那边等着报告你的行踪?”
  陆小凤道:“南海是我的必经之路,孟伟在那里是地头蛇,你又是个很谨慎的人,若非我已走远,你怎么会放心下
  金九龄道:“可是这地方……”
  陆小凤打断了他的话,道:“这地方的确很秘密,本来我的确很难找得到。”
  金九龄道:“是谁带你来的?”
  陆小风道:“是那只鸽子。”金九龄又怔住。
  陆小风道:“竹简迎风,就会发出哨声,从今天午后,我就在城楼上等着,我知道那只鸽子一定能找得到你。凑巧我的轻功也不错”
  金九龄的脸色巳由青变绿,看看公孙大娘,又看看陆小凤“难道你们也是早已串通好的?”
  陆小凤微笑道:“你想不到?”
  金九龄道:“难道你早巳在怀疑我?”
  陆小凤道:“直到蛇王死的那一天.我才真正开始怀疑你”
  金九龄道:“为什么?”
  陆小风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发现他死了时,他那小楼上并没有燃灯?”
  金九龄点点头,却还是不明白这一点有什么重要
  陆小风道:“屋子里没有燃灯,就证明蛇王是在天黑之前死的,说明他还没有准备燃灯时,就已遭了别人的毒手”
  金九龄的脸突然僵硬。他永远想不到这,点迹象,竟是破案的重要关键。
  陆小风道:“公孙大娘若真的已约好蛇王在西园相见,为什么又要在赴约之前,赶去杀了他?所以那时我就已想到杀死蛇王的凶手,必定是另外一个人”
  金九龄道:“你已想到是我?”
  陆小风道:“我还没有把握,我只不过想到,蛇王很可能在替你做事”
  金九龄道:“为什么?”
  陆小风道:“因为只有你才能要挟蛇王,因为他替我去找王府那张地形图时.得来太容易,那张图也太详细,就凭个市井的好汉,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神通,除非他已和王府的总管有了勾结!金九龄的嘴唇已发白,额上已沁出了冷汗
  陆小风道:“你用那种缎带勒死蛇王,本是准备嫁祸给公孙大娘的,却不知那反而变成了替她脱罪的证据。”
  金九龄又忍不住问为什么”
  陆小风道:“因为她与我交手时,剑上的缎带已被我削断了,那种缎带却不是随时可以找得到的,那种时候她根本也没有机会去找!金九龄说不出话来了。
  陆小凤叹道:“只要有一点漏洞,已足以造成堤防的崩溃,何况你的漏洞还不止一点!
  金九龄第三次问“为什么?”
  陆小凤道:“你布置那两间屋子.本是很高的一着,但你却忘了点”
  哪点?”
  陆小风道:“每个人身上都有种独特的气味,那些衣裳着真是公孙大娘穿过的,就难免会有她留下来的气味。”
  公孙大娘嫣然道:“有很多人都说我是个很香的女人。”
  陆小凤道:“你总是不肯让花满楼参与这件事,也许就正是因为怕他发现这秘密,却不知我也早巳学会了他的本事“他微笑着又道:“现在我看,件事时,已不但会用眼睛看,还会用鼻子闻”
  公孙大娘又笑道:“所以也有很多人说他橡是条猎狗。”
  陆小风道:“你故意制造出那个传奇的木匣,故意中毒好让我一个人去,这实在也是高招,只可惜你又疏忽了一点。”现在金九龄只有听着。
  陆小风道:“孟伟根本是个老粗,连小篆都不懂,又怎么会认得匣子上的钟鼎文?何况,你中毒之后,他居然一点也不关心,岂非也是很反常的事?”
  公孙大娘道:“而且他太有钱了,居然随时都能拿得出上十万两的银子来!
  陆小风道:“我算过他的薪棒,就算不吃不喝一文钱也不花,也得存五六十年,才能存得到十万两银子!
  公孙大娘微笑道:“想不到这个人的算盘,居然也打得很
  陆小风道:“可是一直到那时,我还是没有把握能确定因为薛夫人若说那红缎上的牡丹是女人绣的绣花的就一定是女人,所以……”
  金九龄
  陆小凤道:“所以我又拿出那块红缎子.仔细看了很久。”那块红缎子被司空摘星偷走,被薛冰送到栖霞庵,放在纯阳真人的神像上,最后还是回到陆小风手里。
  陆小凤道:“我足足看了一个时辰,才看出了你的秘密”
  金九龄道:“看出了什么?”
  陆小风道:“我看出那牡丹有一瓣的针眼比别的花瓣粗想必绣的是两层线拆了一层还有一层!”他微笑着又道:“别人看你在绣花时,其实你却是在拆线,所以那杜丹虽然是女人绣的.那绣花大盗却不是女人。”
  金九龄道:“还有呢?”
  陆小风道:“还有一点,你不该掳走薛冰的”
  金九龄第四次问“为什么?”
  陆小风道:“因为后来我已知道。薛冰已做了公孙大娘的八妹,就算公孙大娘真的是绣花大盗,也不必对她的八妹下毒手”
  公孙大娘道:“你怎么知道她就是我八妹的?这连我都不懂了”
  陆小凤道:“因为那只手!
  公孙大娘道:“什么手?”
  陆小风道:孙中的手/他又解释着道:薛冰砍断了孙中的手,那只手却又回到薛冰的屋子里,那只手当然不会是自己回去的,除了红鞋子的姐妹外,砍断别人的手之后,也绝不再去将断手要回来”
  公孙大娘道:“你看到了三娘包袱里的耳朵.才想到那只手的?”
  陆小凤点点头.道:“她加入你们并不久,本已忘了你们每个人每年都带些东西回去交差的,等她想起来,才去要回那只断手,可惜她走得太匆忙,偏偏又忘记将手带走。”他叹了口气,又道:“我问她手是怎么会到她屋子里去,她也装糊涂,因为她不愿让我知道她跟你们有关系。”
  公孙大娘道:“可是你巳猜到了”
  陆小风道:“直到我听你说“八妹已不会来”的时候,我才想到,你的八妹一定就是她。”
  金九龄突然冷笑,道:“这理由并不好!
  陆小风道:“这些理由的确都不太好,可是对我说来,却已足够”
  金九龄道:“真的已足够。”
  陆小风道:“理由虽已足够,证据却还不够。”
  金九龄道:“你根本,点证据都没有。”
  陆小风道:“所以我一定要你自己承认.所以我才想出了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
  余九龄道:“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陆小风道:“我知道你一定要等到你的计划己完全成功公孙大娘已死定了的时候,你才可能在她面前说实话,所以我就只好先将她置于死地,让你认为她已等于是个死人!”
  公孙大娘苦笑道:“这法子虽然有效,却苦了我.像这样的罪,我一辈子也没有受过。”
  陆小凤道:“最重要的是,我们绝不能先让你知道。一点风声绝不能让你怀疑我们已有默契。”
  公孙大娘道:“但我的姐妹中,却有一个是你的人。”,陆小风道所以我们还特地在她们面前.演了出戏”,公孙大娘道直到现在为止,她们还不知道我是自己愿意跟你走的,并不是真的败给了你”
  陆小凤笑了。
  公孙大娘瞪眼道:“你用不着笑,总有一天,我还要跟你再比过,还是三阵定胜负,看看究竟是你强.还是我强?”
  陆小风道:“当然是你强,我只不过是一个笨蛋。”
  公孙大娘道:“你的确很笨,连我都一直觉得你很笨,可是你有样好处”
  陆小风道:“我也有好处?”
  公孙大娘嫣然道:“你当然有,你有时会莫名其妙的忽然,变得聪明起来!
  陆小风叹道:“我自己的确有点莫名其妙”
  公孙大娘笑道:“不是你自己莫名其妙,是让别人莫名其,妙!她用眼角瞟着金九龄,又道:“譬如说这个人,他现在就,一定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你究竞是怎么会忽然变得聪明起,来的”
  陆小凤又笑了。
  金九龄却不禁长长叹息道:“我的确一直都低估了你!”
  陆小风道:“也许我……”
  金儿龄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一直将你当做好朋友,当,作好人想不到你竟会和绣花大盗勾结来陷害我”
  陆小风不笑了.吃惊的看着他,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
  金九龄板着脸,冷冷道:“只可惜你们随便怎么样陷害,我,都没有用的,我从十三岁人公门,到如今已近三十年,从来也没有做过一件枉法的事,无论你们怎么说,都绝不会,行人相信!
  陆小凤道:“可是你自己刚才明明已承认了”
  金九龄冷笑道:“我承认了什么?”
  陆小凤好像也已说个出来。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点,证据。
  金九龄当然已看准了这一点,又道:“我难道会承认我自,已是绣花大盗,天下会有这么笨的人?这种话你们说出来,岂不要让人笑掉大牙”他冷冷的接着道:“何况,现在羊城和,南海的两班,你们现,在就算杀了我,官府中也一样会画影图形,通缉天下你们,迟早还是跑不了的”
  陆小风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这,战又是你胜了。”
  金九龄正色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邪必不能胜正公道必定常存所以你们不如还是乖乖的随我去归案的好。”
  陆小风叹道:“邪不胜正,正义常存,想不到你居然也明白这道理”
  金九龄道:“我当然明白。”
  陆小风道:“你既然明白,就该知道你无论玩什么花样都没有用的!
  金九龄道:“我根本……”
  这次是陆小风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以为你刚才说的那番话.除了我们之外,就没有别人听见。”
  金九龄脸色变了变,立刻恢复镇定,道:“我并不是聋子这附近若还有别人,再也休想能瞒得过我”
  陆小风道:“我知道你的耳目报灵,刚才只不过是一时疏忽,得意忘形,所以才没有发现我.现在若还有别人在这附近三五丈内,的确瞒不过你!金九龄冷笑。
  陆小风道:“你也知道若是有人在三五丈外,就根本听不见你话的。”他不让金九龄开口,又道:“只可惜这些人是和平常人不同的,”
  金九龄道:“哦?”
  陆小风道:“这些人的耳朵比你还灵,你虽然听不见他们,他们却听得见你。”他眼睛里发着光.一字字接着道:“因为他们全都是瞎子,瞎子的耳朵,总是特别灵的”金九龄脸色又变了。
  陆小风大笑,道:“现在你们已经可以出来了”
  笑声中.只听屋瓦上响声不绝,三个青衣妇人.带着个瞎了眼的男人掠下屋脊.走了进来。
  这三个青农妇人乍看面貌几乎完全一样,仔细,看,就可以看出她们都是经过易容改扮的,正是陆小风与公孙大娘赌最后一阵时,从小楼里分别窜出去的那三个人。她们带来的三个瞎了眼的男人.一个紫红面膛、脸上带着三条刀疤一个颧骨高耸、神情肃然,另一个却是个锦衣华服、满面病容的老人。看见了这三个人,金九龄的全身都已冰冷僵硬。他当然认得这三个人。这三个人的眼睛,就是被他刺瞎的正是常漫天,江重威和华玉轩的主人华一帆。
  江重威脸色铁青,恨恨道:“我与你相交数十年,想不到你竟是个人面兽心的人”
  常漫天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若是真的明白这道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华一帆气得全身发抖想说话,却说不出。金九龄看着他们一步步往后退,找到张椅子坐下,似已再也站不起来。
  公孙大娘道:“你一定想不到他们三位是怎么会忽然来的。”金九龄的确连做梦都想不到。
  公孙人娘道:“我的姐妹,最没有嫌疑的,就是老四和老七所以我早就关照了她们,和我的贴身丫鬟兰儿,叫她们分别去找江总管,常镖头和华老先生尽快赶到这里”
  陆小风道:“我们早已算准,他们三位最迟今天都可以赶到这里,所以我也约好了他们今天正午前后,在城楼上相,一个青衣妇人吃吃的笑道:“陆小凤去追那鸽子.我就追陆小凤,等我知道这地方后.就把他们全都带来了。”她的笑声令人愉快.正是那爱笑的红衣少女。
  另一个青衣妇人道:“但我们也知道你的耳目很灵,所以都不敢走得太近,你在说什么,我们的确没有听见,幸好他们三位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她的声音甜而柔.正是公孙大娘的四妹欧阳情。金九龄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到了现在.他才真正已无话可说。
  邪不胜正,正义常存”这句话他也许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红衣少女和欧阳情巳走过去,双双扶起了公孙大娘两人忽然同时皱了皱眉,又皱了皱鼻子。
  公孙大娘的脸居然也红了悄悄的在她们耳畔说了两句话,两个人都笑了。红衣少女已又忍不住笑得弯下腰,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她们的确有权笑,也有理由笑。只有问心无愧的人.才能笑得出,才能笑得如此愉快。笑不出来的人是金九龄。
  常漫天恨恨道:“我知道你不但会绣花,还会绣瞎子,两针绣一个瞎子,可是现在你还能绣得出什么来?”
  江重威道:“你现在就算还能绣出双翅膀来,也休想再飞出法网”
  红衣少女笑道:“现在唯一应该绣的,就是口特别大的棺材,好让孟伟和鲁少华陪你一赵躺进去。”
  陆小风道:“我还得再提醒你一件事,你最好也不必再等他们带着你的徒子徒孙来救你。”
  金九龄不动,也不开口。
  陆小风道:“现在孟伟还在南海等着向你报告我的行踪鲁少华却已病了,病得很重!
  红衣少女笑道:“据说他忽然得了种怪病,他那双老是喜欢伸出来向人要钱的手,已不见了”
  金九龄终于长长叹息,道:“棋差一着,满盘皆输,想不到我金九龄竟有今日”
  江重威也不禁叹息了一声,道:其实我早已算到你会有这么样一天的,你太喜炊花钱,太喜欢享受”
  欧阳情道:“别人都认为你在女人身上不必花钱.只有我知道。像我们这种女人,眼睛里一向是只认得钱,不认得人的,就算你是潘安再世,宋玉复生.也一样要得有钱才能进得了门。”
  陆小凤也忍不住笑了。他知道她说的是老实话。
  欧阳情瞪了他一眼,忽又嫣然道:“但是你却可以例外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个可以例外”
  陆小风道:“哦?”
  欧阳情沉下了脸.冷冷道:“因为你根本不是人,只不过是个长着四条眉毛的混蛋”陆小风叹了口气,像欧阳情这种女人,的确是不能得罪的。你只要得罪她一次,她,辈子都记得你。
  公孙大娘忽然道:“现在我只有最后一件事要问你了。”
  金九龄道:“问我?”
  公孙大娘点点头,道:“你最好赶快告诉我,薛冰在哪里
  金九龄忽又笑了笑,却闭上了嘴。
  公孙大娘怒道:“你难道还想用她来要挟我们?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手段?”
  金九龄不理她,却看着陆小风.缓缓道:“白云城主剑法无双,但他却对你赞不绝口,说你是他平生仅见的武林奇才。”陆小凤在听着.知道他一定还有下文。
  金九龄道:“公孙大娘干变万化,剑器第一却还是败在你的手里。”
  公孙大娘冷笑道:“你少拍他的马屁,揭穿了也没有用的”
  金九龄还是不理她,看着陆小风道:“我师兄苦瓜一向目中无人,但对你也另眼相看,因为他总认为你那两指,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技。”陆小风轻轻叹了口气。他忽然想到,苦瓜大师若是知道自己唯一的师弟如此下场,心里一定会难受得很。
  金九龄道:“霍休、霍天青、阎铁珊,他们都是当世的顶尖高手.但,你纵然不是天下第一高手,也差不多了。”他又叹了口气,接着道:“而我却只不过是六扇门里的一个鹰爪孙而已.像我这种人,在那些武林高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文”
  陆小风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金九龄淡淡道:“我只不过想和你这位傲视天下的武林高手赌一赌输赢比一比高下。”
  公孙大娘冷笑道:“体现在已是瓮中之鳖,还有什么资格和人赌输赢,比高下!”
  金九龄连看都不看她,眼,道:“我若输了,不但心甘情愿的束手就缚,随你去归案,而且还立刻将薛冰的下落说出来。”陆小凤眼睛里发出了光,显然已被他打动。
  金九龄道:“们你若输了呢?”
  陆小风道:“你说。”
  金九龄道:“你若输了,我也并不想要你放了我!”
  公孙大娘厉声道:“就算他要放,我也不答应!”
  金九龄好像根本听不见她说的话,道:“你若万一败在我手里,我只要你答应我,件事。”
  陆小风道:“你说!”
  金九龄道:“我只想要你为我保全一点名声,莫要将这件事泄漏出去我想,你看在我师兄面上,也该答应的。”陆小凤没有说话,慢慢的走到窗口,推开窗子。窗外夕阳满大已过黄昏。
  常漫天忽然道:“你千万不能答应他,他这人狡猾如狐其中必定还另有诡计!”
  江重威道:“他武功之高,也远在我意料之外。”
  常漫天道:“我从小闯道江湖,与人交手数百战.负伤数十次,武功虽不高.经验却有的,但却连我都看不出这人的武功深浅,我甚至连他一招都挡不住。”
  华一帆忽然也叹了口道:“此人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昔年我也曾和木道人、古松居士这些前辈高人切磋过功夫,但以我所见,就算他们二位的功夫.也比不上他!”他们的话,陆小风也好像连一句都没有听见。满天夕阳中,正有一行秋雁飞过。
  陆小风喃喃道:“明明还是盛夏,转眼已正仲秋,时间过得好快,好快……”
  金九龄也叹息着道:“光阴如流水,一去不回头。想到我们初见之日,到如今转眼也已近十年了,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陆小风道:“公孙大娘体力仍末复,因为我们生怕被你看,出破绽,所以她的确是被迷倒过。”
  金九龄道:“我也看得出那并不假”
  陆小凤道:“现在她十成功夫中,最多只剩下五成,加上她的四妹和七妹,与我联手,你纵有大大的本事,你也必死无疑”
  金九龄道:“我知道”
  陆小凤道:“但我若答应与你交手,若是败在你手里,纵能不死,也必负伤。”他叹息着,又道:“何况,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若真的和你立约赌技,若是败了,就绝不会厚颜再,向你出手的!
  金九龄道:“我一向知道你,你虽不是君子,却是条男子汉!
  陆小风道:“所以我若败了他们就未必能拦得住你,今日你若走了,很可能就从此杳如黄鹤,逍遥法外”
  欧阳情道:“你既然已明白他的意思,又何必再跟他说废话,难道你真是个混蛋?”
  陆小风忽然笑了笑,道:“我说的并不是废话!”
  欧阳情冷笑道:“不是废话是什么?”
  陆小凤道:这一战我既然不许败,只许胜,我答应他,就一定有胜他的把握。”
  金九龄道:“说得好。”他一伸手,选了件兵器,他选的竟是那柄重达七十斤以上的大铁椎。
  公孙大娘已耸然动容,沉声道:“你们全退出去,在外面守住门窗!
  “你们”包括/她的姐妹,也包括了常漫天、江重威和华一帆。她知道这种大铁推的威力,这屋子虽不小,却也并不大,这种兵器一施展开,这屋子里无论是人是物,都很可能被打成粉碎。
  陆小凤也暗暗心惊。这人用的本是轻如鸿毛的绣花针此刻却变成了重达百斤的大铁椎。难道他的武功真的已达到化境,已能举重若轻,随心所欲?
  金九龄巳在问/你用什么兵器?”
  陆小风沉吟着,忽然发现衣橱的角落里,赫然也有,包绣花针。他就选了一根绣花针
  金九龄大笑,道:“好,我用大铁椎.你用绣花针,若有外人在这里看见,不认为你是绣花大盗,那才是怪事。”
  陆小风谈淡道:“我虽不是绣花大盗,却也会绣花!
  金九龄目光闪动,通“你会不会绣瞎子?”
  陆小风道:“不会。”他的眼睛巳变得先如刀锋,一字字接着道:“但我却会绣死人。”
  公孙大娘并没有出去。静静的站在屋角,脸上虽没有表情.心里却实在担心。这地方太小,金九龄选的兵器,威力却太大。他招式,发动,陆小凤只怕就很难有回旋闪避的余地
  大铁椎长达五尺,绣花针却只有一寸。他们用的兵器 一个至强
一个至弱.一个极重,个极轻,柔虽能克刚,弱却未必能胜强,轻更无法能制重,在兵器上.陆小风显然巳吃了亏。
  金九龄忽然道:“你能不能也请出去?”
  公孙大娘冷笑道:“你难道还怕我暗算你?”
  金九龄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可是你留在屋子里,对我也是种威胁!公孙大娘迟疑着,用眼角瞟着陆小凤。。
  陆小凤淡谈道:“我们在屋子里交手.外面也一样能看得见的。”
  公孙大娘叹了口气,终于走了出去,忽又回头道:“我的功夫现在已恢复了八九成,你纵然战败,他也逃不了的!
  陆小风笑了笑,道:“我根本从未想到他能跑得了。”
  金九龄微笑道:“这屋子已是死地,我现在也正想将自己先置之于死地而后生”这句话说完,他的大铁推已出手
  这大铁惟实际的重量是八十七斤。一柄八十七斤重的大铁椎,在他手陆施出来,竟仿佛轻如鸿运,他用的招式轻巧灵变,也正像是在用绣花针,样,这一招施出,竟暗藏着六七种变化,却听不见丝毫风声。陆小风叹了口气。
  直到现在他才真的明白,金九龄实在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直到现在他才相信,木道人、古松居士,苦瓜大师他们,的确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他的心念转动极快,动作更快。他的脚步轻转一滑.绣花针已反手刺出,只听“磁”的一声.针锋破空,竞像是强弩出匣
  这根绣花针虽然轻如鸿毛,在他手里施出来,却仿佛重逾百斤,他用的招式刚猛锋厉,竟也正像是在用一柄大铁椎,霎眼间两人已各自出手十余招。至强至刚的兵器,用的反而是至灵至巧的招式,至弱至巧的兵器,用的反而是至刚至强的招式
  这一战之精采,已绝不是任何人所能形容。江重威、华一帆、常漫天面上都已不禁露出惊讶之色。他们虽看不见却听得见。
  屋子里只听得见绣花针的破空声,反而听不见大铁椎的劲风。他们全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却也无法想像这是怎么回事。只听绣花针破空之声.“赤赤”不绝,越来越急.而且听之在东.忽而在西,流窜变化,竞远比飞蜂还快十倍。
  华一帆忍不住长叹道:“难怪木道人也常说陆小风是百年难逢的武林奇才,此言果然不虚”
  常漫大沉着脸,道:“但金九龄却更可怕!”华一帆道:“哦?”
  常漫天道:“陆小凤的出手如此迅急,招式变化如此快但金九龄的大铁椎施展间竟还能连一点风声都不带出来这岂非更令人不可思议/他知道金九龄用的是大铁椎,因为他刚才已问过欧阳情。他交手经验的丰富,远不是养尊外优的华玉轩主人能比得上的,他的分析当然也远比华一帆更精
  华一帆沉默了半晌,缓缓道:“久闻常总镖头身经战役之多,少有人及,这话看来也不假。”,一句话刚说完,突听“呼”的一声,如狂风骤起,如神龙
  常漫天耸然道:“金九龄招式已变了”
  金九龄招式如此变了,变得刚烈威猛,无坚不摧.无物可当,屋子里突然间己被人铁椎的风声笼罩,几乎已没有别人的容身之地。江重威动容道:“难道他刚才都是在试探陆小风的出手招式,直到现在才真正使出真功夫来”
  常漫大道:“但陆小风的真功夫也使出来了”
  江重威道:“怎见得?”
  常漫天道:“他的大铁推招式如此凌厉,若是换了别人,早已被逼出了屋子,但陆小凤却反而没有动静了,显然还能从容应付,在待机而动。”
  欧阳情看着他,眼睛里不禁露出钦佩之色。这瞎子看得竟比有眼睛的人还准,陆小风的确还可以从容应付,他的人竟似已从有形变成了无形,竟似已变得可以随意扭曲变化,竟似变成了一阵风。无论金九龄的大铁椎怎么样逼他,他总是轻描淡写的就闪了过去。
  有时这大铁椎明明已将他逼入了死地,谁知他身子突然一扭,就已化险为夷。公孙大娘脸上本来还带着忧郁之色现在却已松了口气。
  常漫天忽然叹道:“我本来还认为陆小风不是故手,现在才知道金九龄已必败无疑!”
  江重威又问:“怎见得?”
  常漫天道:“金九龄现在已施展出至刚至强的招式,刚必易折,强必不能持久,他的力气消耗,必定远比陆小风快得多/他脸上也发出了光,慢慢的接着道:“等到他已不能将大铁椎运用自如,要砸烂屋子里的东西的时候,也就表示他气力已将竭.陆小凤已可反击了!就在这时.突听“砰”的声,“哗啦啦”一片响。
  欧阳悄忍不往脱口道:“他已砸烂了那张桌子/又是“砰”的一响。
  红衣少女道:“他连床也砸烂了”
  常漫天脸上已露出微笑,道:“看来华玉轩主珍藏的字画,已可稳稳收回了”
  华一帆脸上也已露出喜色,道:“莫忘记还有你的镖银”
  就在这时,突然又是“轰”的,声,天崩地裂的,声大震
  金九龄额上已现冷汗,大铁椎的运转,已越来越慢,他也知道陆小凤现在必定已将全力反击。
  他踏前两步.的铁椎直刺而出。陆小凤后退两步,以退为进,正待反扑。谁知金九龄突然反手一抡,大铁惟突然脱手飞了,挟带着狂风般的风响,掷向陆小风。
  这,掷之力,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硬接硬挡,陆小风只有耸然闪避。只听轰”的声天崩地裂般的大震八十七斤重的大铁椎.竞将墙壁撞破了个大洞。铁椎余势末竭,直飞了出却。金九龄的人也借着这一抡之力,跟着大铁惟飞了出去,这一着连陆小风都没有想到。他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屋子里金九龄人已不见了。
  “砰”的,声,大铁椎撞上院墙,落在地上。金九龄的人却已掠出墙外。公孙的娘耸然失色,正想去追,只听嗖”的一声,陆小风已从她向前窜了过去
  常漫天失声道:“好快的身法”
  公孙大娘叹了口气,苦笑道:“只可惜我的气力未复,否则我也让你见见我的身法”她并没有去追。陆小风既然已去了,她已不必再去追。
  常漫天道:“大娘只管放心,金九龄气力已将竭,轻功也本就不如陆小风,他逃不了的。”
  公孙大娘终于笑了笑,道:“陆小风的轻功,的确很少有人能比得上”
  现在金九龄也已明白,陆小风的轻功,竞远比他想像中还要可怕。他出动在前,又占了机先,可是七八个起落后。陆小风竟似已快追了上来。
  他们的距离本来至少有十丈,现在竞已缩短成四五丈。这距离只要一个起落,就可赶上。奇怪的是,金九龄居然并没有显得太恐慌。前面一片园林,亭台楼阁,花木扶疏。
  金九龄突然的呼/陆小凤才是绣花大盗,快来人挡他
  呼声不绝,园中小阁里,突然飞出了四条人影,赫然竟是公孙大娘的姐妹/二娘,三娘、青衣女尼.和江轻霞。四个人燕子般飞来.三娘与青衣女尼在前,只听“呼”的,声,三娘手里的长鞭,已卷住了陆小风的腿。
  陆小风全心全意都放在金九龄身上竞没有避开这一,鞭,三娘反手一抽,他的人就已将倒下。
  这时金九龄已掠出数丈外眼见已逃出了法网。青衣女,尼掌中剑寒光闪动,直闪到陆小凤胸膛。
  陆小风突然伸出两根手指一夹,夹住了剑尖。青衣女尼,只觉手腕一震,剑已离手。
  陆小风用两根手指捏住剑尖,反于掷出去。没有人能形,容这,剑的力量和速度
  没有人能想像,甚至没有人会相信。就连“闪电”这两个,字也个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于万一。
  这一剑的速度就像是光。灯燃起灯光就已到了每一个角落里
  剑出手,剑光一闪,剑锋巳到了金九龄的后心
  金九龄忽然听到了一声很奇怪的声音他从来也没有听见过这种声音。
  然后他才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就好像伤心的人那钟刺痛
  他低下头,就看见一股血从自己前心冒了出来。血冒出时,他才看见了穿胸而过的剑锋。
  看到剑锋时,他的人已倒下可是他还没有死这,剑太快,比死亡来得还快。
  他还能看见陆小风窜过来,三娘的鞭子也被陆小风的,两指一夹,就断成了两截。
  陆小风已扶起金九龄,大声道:“薛冰呢?薛冰在哪里?”
  金九龄看着他眼睛里竞又露出种奇特而残酷的笑意,轻轻道:“我现在就要么见她了你却要过很久很久才能见得,到她,很久很久……”
  他的声音突然停止,心跳也突然停止。
  他的眼睛还是带着那种残酷恶毒的笑意,仿佛己看见了,薛冰。。。
 楼主| 发表于 2010-9-7 10:08:10 |
第十一章 尾声
      
  陆小凤已醉了。因为他想醉,他非醉不可。
  “我现在就要去见她了,你却要过很久很久才能见得到她,很久很久……”他明白金九龄之意,他怎么能不醉?虽已沉醉,却末沉睡,他还听得见公孙大娘在向她的姐妹们解释。
  “陆小风并不是个笨蛋,我一直知道他不是个笨蛋,我相信他也看得出金九龄的阴谋”
  “显然没把握,我也一定要揭穿金九龄的阴谋,没有人能像他这么样陷害我!
  “我也一定要找出谁是他的共谋,我不能让这种人留在我的姐妹中.就好像我不能让一粒沙子留在我眼睛里。”
  “所以我故意带陆小凤到我们的聚会之处去,因为我希望有机会能向他说出我的看法,希望他能和我联手捉住那个真正的绣花大盗。”
  “我正苦于找不到机会,陆小凤却给了我机会。”
  ”他要跟我比喝酒。”
  “我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我就立刻照他的意思做”
  “他快醉的时候,果然找了个机会,跟我说了两句话,你们都没有发现。”
  他说的是“跟我走,我知道你不是绣花大盗!”
  “所以我就跟他走了。”
  “可是为了要瞒住那个奸细,我们还是要继续将这出戏演下去,所以我们又比了两阵,比到最后一阵时。我暗中示意叫老四和老七跟我进去,我知道只有她们两个人完全没有嫌疑因为只有她们两个人还是处女!”
  身在青楼的欧阳情.居然还是处女。陆小风霍然抬起头,吃惊的看了欧阳情一眼,又伏倒。
  公孙大娘已又接着说下去“我要她们和兰儿立刻分头去找江重威,华一帆和常漫天”
  “那奸细一定认为那是我故意对陆小凤布下的疑兵之计当然还是不会怀疑!”
  ”我跟陆小凤走了后,立刻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将我们心里怀疑的事,互相印证。”
  “然后我们就订下了那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划。”
  大家那静静的听着,没有人开口。”
  公孙大娘又道:“到最后金九龄脱逃时,显然已知道你们到了羊城,所以才故意走那条路。”
  那园林本是她们在羊城的聚会处。
  公孙大娘目光如刀,从二娘、三娘、青衣女尼和江轻霞脸上扫过去冷冷的接着道:“所以那奸细必定是你们四个人其中之一/二娘、三娘,青衣女尼的脸上都完全没有表情.江轻霞的脸色却已苍白。
  公孙大娘道:“江五妹的嫌疑本来最重,因为只有她最了解王府的动静.只有她能接近江重威,拿到江重威的钥匙。”她笑了笑,又道:“但是陆小凤却推翻了我的想法,因为他知道金九龄是江重威的好友,也一样能接近江重威,何况,五妹若真是他的同谋他就绝不会要司空摘星将那块缎子送到栖霞庵去。”
  江轻霞看着已醉倒在桌上的陆小风,目中不禁露出感激之色。
  公孙大娘通,“老六的嫌疑也很重,因为她虽然身在空门,但最近我却知道她已不能守身如玉!青衣女尼的脸红,了,又由红变白。
  公孙大娘道:“但后来我已知道,她那秘密的情人是谁。”
  “你们也不必问我他是谁,反正不是金九龄,我知道老六是个痴情的人,既已有了情人,就绝不会再和金九龄勾搭所以她也已没有嫌疑。”青衣女尼垂下头,目中忽然流下泪。
  二娘和三娘却还是神色不变,静静的坐在那里。
  公孙大娘的目光,突然刀锋般盯在三娘脸上,道:“你本来没有嫌疑的.但你却不该在老七被胁时,还要向陆小凤出手逼着陆小凤只有跟我们决一死战,你更不该在陆小凤去追金九龄时,施展杀着!她突然沉下了脸,厉声道:“二娘你现在既然知道奸细是谁了,你还不出手?”
  二娘还是坐着没有动,可是银刀已在手,突然反手刀,刺向三娘的腰。这是致命的一刀。三娘却完全没有闪避似已甘心情愿的要挨这一刀
  做就在这时,公孙大娘手里的筷子已飞出一根筷子击落了二娘的刀一根筷子打中了她的穴道。二娘全身突然僵硬,就像突然变成了个石人。
  公孙大娘看着她,缓缓道:“其实我早已知道是你了你为了要供给金九龄挥霍,已亏空了很多,你知道我迟早总会发现的,所以你一定要杀了我,我死了之后,也只有你才能接替我”
  二娘石像般僵硬的脸上,已沁出了一粒粒发亮的汗珠。
  公孙大娘道:“但我们毕竟还是姐妹,只要你还有,点悔过之意,只要你肯承认自己的过错,我已准备忘记你以前的事/她长长叹了口气接着道:“但你却不该向老三下那种毒手的,可见你非但没有丝毫悔悟,还准备要老三来顶你的罪替你死,你…”/她没有再说下去却又挥手拍开了二娘的穴道:“盟然道:“你去吧,我让你走,只希望你走了后,自己能给我个了断”
  二娘没有走,她看看公孙大娘,目中充满了一种绝望的恐惧之色。
  她知道自己已无路可走。银刀落在桌上,她拿起来,突然反手一刀,割向自己的咽喉。
  可是她的刀又被击落。是被陆小风击落的。
  陆小风似已醉了,却又未醉,挥手击落了她的刀,喃喃道:“如此良辰,如此欢会,你为什么还要杀人?”
  二娘咬着嘴唇,道:“我……我没有要杀人,我要杀的是自己。”
  陆小凤笑了,痴痴的笑着道:“你自己难道不是人?”二娘怔住。
  陆小凤喃喃道:“既已错了,又何必再错,心已死了,人又何必再死?旧恨已够多,又何必再添新愁?血已流得够多又何必再流?”
  二娘怔了半晌,忽然伏在桌上,失声痛哭。
  公孙大娘看着陆小凤,忽然笑了笑,道:好.我依你我就再依你这一次,可是……”
  陆小凤却打断了她的话,道:“话已说得够多,又何必再说,人既已醉了,又何必再留?”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出去。
  公孙大娘却拦住了他:“你现在就要走?真的要走?”
  陆小凤道:“大下本无不散的筵席,此刻又何必不散?该走的总是要走,此刻又何必不走?”
  公孙大娘道:“你要到哪里去?”
  陆小凤道:“我既然已要走了你又何必再问?”
  公孙大娘凝视着他,悠悠的道:“我既然已问了你又何必不说?”
  陆小凤笑了,大笑。
  公孙大娘道:“其实我既不必问,你也不必说,因为你的去处.也正是我的去处!”
  陆小凤忽然睁大眼睛,道:“你知道我的去处?”
  公孙大娘微笑道:“三百年来,武林中最负盛名的两位剑客,就要在紫金山决斗,这一战不但势必轰动天下也必将永垂不朽,我又怎么肯错过?”
  陆小凤道:“你知道?”
  公孙大娘道:“我还知道他们的决斗之期并不是初一而是十五,金九龄说是初一只不过要你快走。”
  陆小凤道:“十五?八月十五?”
  公孙大娘点点头,慢声而吟:“月圆之夜,紫金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发表于 2010-9-7 10:08:25 |
这么多字,,看的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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