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是一种病
午后的阳光被这瑟瑟的秋风吹散在各个角落,连枯萎的杨树叶子都沾染了一晕金黄,在褐黑色的叶脉上张开,卷起。显得如此突兀、格格不入。舫说她害怕这次的选冈大会。我一如既往的轻拂着她的刘海,为他挡住那温暖却刺眼的秋芒。
“放心,三年了。咱们不是分开了数十次么?可最后还不是在一起么?”我习惯的昂起我的头,将舫喜欢的下颚高高昂起,让阳光在她的脸上勾画出我的轮廓。她会心的笑了。不由想起林微音的《一首桃花》:
含笑着,有意无意间生姿的顾盼……
“羌、舫你们两来了啊!”几个兄弟在礼堂门口朝我打了打招呼。那五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走在一块。
“舫,你可要锁住你家羌哦!为了你的幸福,我们六兄弟可是活生生被拆成五个人了”桦在旁边戏谑道。
习惯了兄弟们的调侃,舫也只是低着头不语,仿若很喜欢这种另类的祝福。
“呵呵,羌子,舫可是咱们班班花,可不能让的蜜蜂给摘了去了哈。”垒嬉笑道,沆是大哥,他不喜欢讲话,便朝我挤了挤眼。他的意思我懂。
“呵,可别这么说。咱羌也是班草呢。我看呐,是嫂子你要抓紧才对。三哥有老实,就是保不准有哪朵杂花开到他旁边去”馥是个花心大萝卜,这谁都知道。舫没听他讲完就要揍他,只是她天性内向,动作不大,便被他躲了过去。舫朝我赌气的瞪了瞪眼,我不由尴尬一笑朝馥结巴道:“老五,过来给你嫂子揍一顿!”
“羌哥,不用了吧,嫂子她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哈!”说者便朝礼堂跑去了。我无奈一笑随即拉起舫的手,一路嬉笑的朝礼堂走去。
舫的手上出了一丝细汗,冷冷的,我知道她的手老出汗,我还特意问过老人家是怎么回事。便将准备好的纸巾夹在中间。
“羌,都隔了层纸巾还要牵着我啊?”舫的睫毛弯曲,此刻被我尽收眼底。朝她笑了笑,这个秘密在学校的时候我都一直保持着,即使是她的手心满满的全是汗,我都不怎么轻易的放开。我不想回答,便借故扯开了话题。
“呦!今天化了妆哦,难怪更美了。”
“羌,怎么每次你都扯开话题?”舫的手被我牵着。我快步走在前头,她则一路小跑。我窃窃的将她的手握紧!而舫的手心的汗湿透了纸巾,漫过我手掌的生命线,湿了大片,但却依旧温暖。
一个小小的礼堂了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有熟悉的、陌生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即将认识。原本阴冷的空气在这个不见阳光的空间里,竟显的燥热,甚是搞笑。
穿梭在嘈杂的人群里。这些同龄人,或交谈甚欢、或独自静坐。我知道舫对喧闹的环境格外芥蒂。旋即将MP3的音乐打开,轻塞了一个耳塞给她,戴在她的左耳。许嵩的《庐州月》让她显的稍微平静下来,浅浅的朝我一笑。
桦那几个兄弟早在前排占好了位置。里面空好了两个位置。我知道那个位置是给我们准备的,朝他们挤了个眼神表示感谢,便带着舫径直朝那坐了下来,将耳机全带在她的耳朵上。她静静的坐在那,舫知道我会帮她搞定好的。因为在学校是这样,在这也应该如此。
父亲说久堡的小学更好,交通更方便,因此我便选择了那。舫因为考的稍差了些,因此在我的后面选择。原本有信心分在同一的学校的,可接下来,那些一起生活了三年了同学一个个像是疯狗般的涌到久堡来了。到了舫那就只有一个名额了。
“舫,轮到你了,久堡还有一个名额就选那吧。”将耳机摘下,我轻声对她讲道。牵着她的手,朝工作人员走去。我们手心夹着的那张纸巾彻底的湿透了。
因为舫的成绩有同分的两个人,因此不能一起选,要抓阄。工作人员表示我不能在舫身边。在她那无奈茫然的眼神里我们极不情愿的放开了手,那张湿透的纸巾瞬间掉了下来,摔在地上,竟溅出了几滴水珠,在地上打滚。
退后的脚步一直持续着,回到座位上。那仅剩的一个名额不知会不会落到她的手里。早知道我就选择最差的那个地方好了,至少现在都无人问津那个地方。这样就不会有人和我们竞争了,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阳光从我的左眼跳到了右眼睑下,我甚至看到我纤长的睫毛在眼球上的倒影,已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可舫却不见了踪影。心里头不禁冷了下来。
而礼堂大帷幕上的表格上清晰的写着:万恬麻地:舫。
痛并快乐
在礼堂的走廊上,稀稀落落的站着几个落单,孤漠的人。失意的气味糜烂了整条长廊。在走廊的拐角处,舫蹲在地上。显的平凡而普通,但在我的心里却格外的刺痛。结果早已知道,对于我来说,只是伤痛来的时间慢了点。
终究还是分开了。个去久堡,一个去万恬,一个朝南,一个朝北。
我缓缓蹲下身来,用我因为常打篮球而变的粗糙的手托着她的脸颊。瞬间,清晰的感觉到她冷冷的泪,湿透了我的手心。将她的头抬起,对上了她那泪眼蒙蒙的眸子。
“傻瓜”将她的头深深埋进我的怀里,像第一次两个人去沙滩时那样。我知道这样她会好受点。将她扶起,我们倚靠在走廊拐角的墙壁上。平凡的像其他失意者一样。只是他们是一,我们是一对。
终于她不在抽泣,像是睡着在我的怀里。我渐渐的松开,舫的眼睛微张,红肿而哀怨。我低下头亲吻她左眼下的泪痕。
“笨蛋有难我们一起走,有苦我和你一起尝。”
那出手机,告诉桦他们今晚的聚会我不去了。骑上单车载着一身的沉重朝太阳落山的哪个方向驶去。
那晚,我们在并不繁华的大街上疯狂的购买东西,一路欢笑。我庆幸舫很快忘记选冈的不愉快。因为再如何,我们在这个寸步难行的世界里拥有了一份极其稳定的职业——教师。
我们买了很多东西,她送了围巾给我,和以前的那条不同,略带一点紫色。还有一块枕头,说分开后晚上可以把它抱着,就像抱着她一样。她还说我在师范读书时就很懒。于是送了一个懒洋洋给我。
我们约定好:等工资发下来后,我们要去买很多的情侣衣,而且要去乌仙山顶上放声呐喊,然后骑着单车在夜晚的内环路上狂飙。还要去彩虹桥上数数哪颗是“舫星”和“羌星”
那晚我们约定了很多,一个个像面前的泡泡,晶莹剔透,仿佛伸手就能摸到。
当我们踩着午夜的钟声回家的时候,手里已经提得满满的了。
“舫,在我的左边口袋里有钥匙。”舫站在我面前,将她颤动的背影呈现在我眼里。感觉是那么的痛心。
“羌,我们还是分开了,最终还是分开了。”舫不停的重复着“分开了”三个字,不理会我的怀抱和安慰,一直不停的重复着。
我不知道该怎样让她不再伤心,或许错根本就在我。若是当初我选折那个最差的学校,无人竞争,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可现在,却分开了。
送她去哪个学校的时候,只见她提着一个红色的旅行箱,头发扎在后面,阳光穿过她右耳上的紫宝石耳坠,映在我的胸膛上,没有想象当中的温暖,凉凉的有点冷。
我送她上了车,那辆开往万恬的客车载着沉重的行李一直向南,留下一身的禁锢给我。一时间竟抬不起脚。开往九堡的车子急促的催赶着我一路向北,背离。两辆车子就这么将我们的距离越拉越远,最终看不到她的影子。
我慌张的掏出手机给舫打去电话。电话那头,她的语气平和了许多,防若又恢复了往常那公主般的恬静。
刚到工作的学校,因为是新教师,所以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备好课就行。闲暇时光就常打点话给舫,告诉她: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舫不住的抱怨她所在的学校条件差,我一时语塞。对于选冈的事,我一直抱以内疚,便静静的听着。
每天早上起床,早饭前后,午饭前后,午休前后,晚饭前后,睡觉前后。我给自己制定了给舫打电话的时间,我在床头贴了一行话:一定不能让你忘了我!
可事与愿违。现实的俗事压的我抬不起笔。荒废了以写好了二十万字的小说。禁锢了我的手指,连发信息的时间都给领导们分割完了。
校长,教导主任,事务主任。他们一个而立,两个不惑之人用他们粗糙有力的手,拧干了我的剩余时间。
一天到为晚,五六节课。剩余时间不是帮校长“作假”就是帮主任制表。一台电脑,一个十七岁的我,被他们三个领导轮流摧残。一坐就是三四个小时。无奈的我只能在心里暗自嘲笑他们。
当我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房间的时候,苍白的天花板夹着因为渗水留下的水印构成一张嘲笑的表情,无声的讽刺我。
从那以后,暗自制定的时间表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世俗阴影。阳光渗不透,自然的被我遗忘在入睡前。
生活变的充实而毫无意义,时间被排的满满的,而你的通话记录还保持在前个星期。处女座的尾巴甩干后,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你消息了。那些琐事,像跗骨之蛆一样纠缠着我,挣脱不掉。
无声传来的信息,让我以为可找个人诉苦了。一看是舫的 ,又习惯性的将那些苦衷又咽了回去。回了一条问候的短信,舫过了好久才回我。却不知,这时间是地震前的静谧。
舫的短信说她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分手在她的话语中似乎成为了唯一的出路。短信那头,我看不清她的的表情,是解脱释然,或是心酸不舍,抑或者是无所谓。只觉得刹白间,天空似乎披上了一层紫色,瞬间将我的紫色毛衣融入,渐而吞噬。最终消失在咧咧的冷风中,只寻得一丝痕迹。
你那么爱她
到现在,我才相信十七岁的我确实爱上了。妈妈讲过,会让你的天空一片紫色的女孩是你这一辈子注定的人。或许我已经找到,可就在我找到的那一刻,她早已不属于我,即使刚过一秒。
将手机里许嵩的歌曲连着那些短信删了个精光,顿时变的轻若浮尘,只是身上重了许多,连头也很难抬起。或许,是我不愿别人见到那所谓“帅”的脸被泪痕划的七零八落,凑不到一块。
一朋友安慰我,讲送我一首歌:李圣杰《你那么爱她》
直到爱消失你才懂得珍惜身边每个美好风景
直到你想通她早已经不在对你留恋
最后的你
开始了一段挣扎
你那么爱她,为什么不把她留下
为什么不说心里话
你深爱她
……
距离是一种病
慢慢的我发现我得了种病。讲不出病名,好似绝症,无药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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